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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尚……

我也看向了陳友諒,卻看見這小子卻一臉呆呆傻傻的模樣,直愣愣盯著師父看。

“傻了吧?”見他這般表現,我雙手環胸,得意洋洋地踱起步來,“當年我見師父時,那傻了吧唧的模樣比你好不了多少。要說,就是咱師父猶如‘冰雪仙子下凡塵’,見了她的人,七魂就得被勾走六魄!而且,咱師父可是有內涵有武功有門派的三有婦女,愛慕者可以從這裡排到峨嵋山腳下了……”

“……”陳友諒嘴角一抽搐,小聲嘀咕,“為什麼我覺得你不是在誇你師父,而是為大齡未婚女青年在介紹物件?”

“呃……錯覺,錯覺。”

小聲嘀咕完了,陳友諒這廝立刻變臉,一副謙謙小公子的模樣,先是上前一步一作揖,然後朗朗道:“在下陳友諒,無名小卒,今日見得峨嵋掌門滅絕師太,實乃三生有幸啊三生有幸……”

師父的眼神看向了我,我隨即笑道,“小諒呢,是我在李家村結識的朋友,總之,是個從來不把我當女生看的傢伙……但是人還是不錯的,嗯……力氣也很大……”

雖然跟陳友諒平日裡打架吐槽扭在一起在泥地上滾來滾去是家常便飯,雖然雙方的身份擺在那裡,但是怎麼說都還是能劃為“可以信任”範圍的傢伙吧。

“既是敏君的朋友,也不必多禮。”師父淡淡地道,不過看得出神色還是很柔和的。

隨後,我便跟師父淺述了李家村的所見所聞,包括卿卿姐如今的近況……

“……卿卿姐她,已經有自己的人生了呢……恬淡、平凡而幸福……”

這是我話語中的最後一句。

卿卿姐,永遠不再是卿卿師姐了吧。

峨嵋,永遠只是李卿卿生命中曾經穿過的痕跡了吧……

其實,自李卿卿下了峨嵋山後,一切就已成定局。只不過我還抱著天真可笑的想法,一心以為自己是救世主,可以讓人間一切的不如意最終都可以化為皆大歡喜。殊不知,自己的幸福,只要握在自己手中,那麼,誰也無法奪走。

……

聽我講完後,師父沒有任何表示,依然那副淡然的模樣,只是平靜地端起茶碗,欲飲。

我上前,輕輕將師父手中的茶碗拿下,輕聲道,“師父,茶涼了。”

然後,我動作嫻熟輕盈地重新沏了一杯熱茶,雙手奉給她。

師父什麼也沒有說,只是低垂著眼,淡淡地接過,然後揭開茶蓋,水汽嫋嫋而升,師父輕輕撥了撥茶沫,輕嗅,淺飲。

微微有些甜的茶香瀰漫在房間中。

此刻,無語。

“太燙了。”師父淡淡地放下茶盞,若無其事般用袖子輕輕拂了拂眼角,語氣平淡,“茶太燙了。”

“……”我一時不知說什麼才好。

——不知為何,我忽然想問卿卿姐:若是見了這一幕,你還能堅定著你的信念留在那個山村麼?

若是我,我不能。

一時靜默,陳友諒垂下了腦袋不知在思索什麼,而我無言了許久後,終於上前,如個小女孩般跪坐在師父的腳下,將頭輕輕枕在她的腿上,“……還有我。”

師父,至少……還有我。

……

在峨嵋山修整了三五天,我與陳友諒再度下山。

峨嵋山中景色秀麗的山道上,陽光燦爛,我兩手空空,腳步輕盈,手裡卻捏著一張拜帖,反覆不停地翻看,最後目光落到拜帖最後的署名,不由化為一聲長嘆。

——武當派,莫聲谷。

第 二 十 七 回

下了峨嵋山,穿過幾個小城鎮,約莫幾個月後,我和陳友諒來到了江南。

江南,單是兩個字,彷彿就能讓人醉了。

沾衣欲溼的杏花雨、吹面不寒的楊柳風,彷彿一闕曼妙婉約的詞,訴不盡鍾靈毓秀的風骨,風華絕代的韻味。

細雨垂楊系畫船。

烏篷船靈活地穿梭在粉牆黛瓦、曲水深巷之間。綿綿小雨輕輕落在碧波上,一根根細針兒般。小船游魚般鑽進橋洞,陷入幽幽的陰影,下一瞬間又豁然開朗。

槳聲驟停。

“姑娘,到了。”

向船伕道了聲謝後,我走下小船,望著眼前算不上熟悉的宅子,丁府。

師父曾吩咐我下山時莫忘看望家人,而這次在去武當時恰好順路,於是,便回到了江南,探望那兩位與我相處並不久長的高堂。

來到丁府的不遠處,我靜靜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