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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了塵和尚

靈堂內左右兩邊都跪著人,女眷們無一例外都在用帕子抹眼淚,有些身邊還帶著孩子,那些孩子看起來都不大,最大的也不過五歲,最小的還被抱在懷裡哄著。

靈堂中央擺著一方黑色的棺槨,上面雕著慕思歸看不懂的團,但瞧雕花用的顏料,似乎是金箔。

棺槨前跪著一個高大的白衣和尚,正敲著木魚誦著經,寶象莊重,誦經的聲音低沉,叫人聽著就覺得靈魂得以超度了。

慕思歸先是跟著自己上司給死者上了香,受了家屬答謝,接著她就見上司在眾目睽睽之下,站到了棺槨之前,從懷中掏出一張紙,對孫夫人道:“本官有個不情之請,是否可請老夫人開啟棺槨,讓本官再驗一驗屍體。”

“這樣不好吧……”慕思歸偷偷拽了拽沐澤深的衣角,在靈堂一片譁然中,悄悄對他說:“今天可是……”

“你們大理寺不是已經驗過屍了,怎地還要再驗!”跪在左邊的一個年輕男子跳了起來,他眼圈紅紅的,面容也十分憔悴,慕思歸瞧他的難過模樣,竟然一點也不輸給老夫人。

“本案尚有疑點,即使下葬了,需要檢驗屍體,也是要把墳給挖開的。”沒理會那人,沐澤深又抖了抖手中的公文,那是家屬同意驗屍的文書,遞到錢老夫人面前:“錢夫人,我聽聞,冤死鬼的魂魄,即使有大師超度,亦難平心中怨懟,無法安然超生磚石。您也不想每每午夜夢迴時,錢進士入夢對您說得不是對夫人您的掛念,而是自己心中的冤屈吧。”

“少卿大人……”剛跪下的錢夫人在丫鬟的攙扶下顫顫巍巍的站起來,一雙哭濁了的眼睛瞪著他,老人家粗糲的聲音蓋住了一屋子的細碎:“如今劉正已經伏法認罪,你還要找哪門子的罪人?”

“若是劉正真的因此問斬,恐怕以後入您夢的冤死鬼,可能就有兩個了!”沐澤深絲毫不怯的回答,練武之人從丹田裡發出的聲音同樣擲地有聲,格外壓得住場面。

慕思歸縮著脖子站在他後面,生怕馬上跪一地的家屬,就要上來開打。

一直十分有節奏感的木魚聲因沐澤深的話戛然而止,即使剛才男子的叫喚也沒能打斷的大師忽然長呼一聲佛號:“阿彌陀佛……”而後大師從蒲團上站起身。

好高啊……慕思歸仰著腦袋,這大師,怎麼的也得有一米九了吧……不過……好帥啊……

“錢老夫人,恕貧僧無能,錢進士的魂魄似是被某種執念所困,貧僧無法超度。”大師彎腰衝著錢老夫人行了個合十禮,一臉無奈道。

“了塵大師,您可是皇覺寺的高僧,怎會……”第一個站出來的男子衝到大師身邊,瞪著一雙通紅的眼,一臉難以置信。

“無法超度?”錢夫人也顫了顫,目光在棺槨和大師之間遊離,最後定格在沐澤深身上:“難道吾兒真的有冤屈?”

“恐怕是了。”被喚作了塵的和尚替沐澤深答道:“我佛慈悲,渡一切甘渡之人,但令郎,顯然不願意被我超度。”

“今日開棺驗完屍,沐某人保證不會再打擾錢進士,亦不會妨礙錢進士入土為安。”沐澤深補了一句,又將那文書遞了遞。

慕思歸縮著的脖子鬆了鬆,原本打量大師的目光一轉,碰巧落到了站在他身邊的男人臉上,不禁皺了皺眉。

“好。”錢老夫人點點頭:“我可以讓你開棺驗屍,但我有條件,必須就在靈堂內檢驗,屍體不得再運往大理寺!”

說完,錢老夫人掙脫開丫鬟的攙扶,猛地撲倒棺材上,哭號開來:“我苦命的兒呀,為娘夜夜都在盼你,為何你不來告訴為娘,到底是哪個殺千刀的取了你的姓名……”

“可以。”沐澤深點點頭,轉身對慕思歸道:“你回大理寺,去把仵作請過來。”

慕思歸領了命,拔腿就往屋外跑。她的輕功盡得自己阿爹真傳,一陣風似的跑出去,足不點地的架勢,又讓沐澤深吃了一驚,他心中想著,果然虎父無犬子,那位的兒子,除了力氣大,功夫應該也不錯。

與他同樣目送慕思歸的還有那了塵和尚,不過他僅是匆匆一瞥,就將目光收了回來,繼續跪下念自己的往生經。

一陣風似的慕思歸去得快,回來的也快,半個時辰沒到就跑了個來回,不過跟她回來的不是仵作,而是同樣繫著灰帶的張大牛。

用帕子擦著臉上的汗,慕思歸頗為著急道:“少卿,一個仵作這幾日請假,陪著老婆回鄉省親去了,還有一個,中午的時候,被右少卿叫走了。”

大理寺總共就兩個仵作,結果都不在,慕思歸有點替沐澤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