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成懷簽了驗屍文書,沐澤深又帶著手下一群人向段文德行個禮,走進小姐的院子。
院子裡跪著一排婢女嬤嬤,看樣子都是貼身侍奉小姐的,慕思歸朝張大牛身後縮了縮,即使知道她們不敢隨便抬頭,卻也依舊保持著小心。
“咦?怎麼不見石夫人?”張大牛四下張望了一番,除了這些丫鬟嬤嬤外,居然沒見到石夫人的影子。
“夫人得知小姐暴斃的訊息後暈了過去,現還昏睡著沒醒,老爺知道要保護初情,就把小姐的臥房門給封了,誰也沒讓進。”
不虧是朝廷命官,思想覺悟就是高,慕思歸在心中忍不住讚歎,眼神卻又忍不住往正跟著石成懷一起進院子的段文德身上飄。
“本官問過昨夜巡邏的三隊人馬,均未在府外發現異狀。若是府外之人行兇,能躲過羽林衛的眼睛,想必是一位高手,可高手為何要來取一閨中小姐的性命呢?”段文德不緊不慢的說著,眼睛還在地上掃了一圈,最後與沐澤深對上,微微一笑:“聖上命羽林衛協助京兆尹巡護京中治安,未曾想在羽林衛轄區裡出現這等惡事,故而本官就來看看,有什麼地方可以幫得上大理寺的忙。”
“多謝總兵。”沐澤深拱了拱拳,未多說什麼,繼續朝石小姐的閨房走去。
閨房大門緊閉著,張大牛三步並作兩步先去開了門,一推開門,一股暖香撲面而來。
“嗬……保持的還真挺不錯的。”張大牛小聲咕噥了一句,被站在他身後的慕思歸用手頂了頂。
“行行,死者為大。”張大牛瞧著對方那一臉嚴肅樣,主動認慫。沐澤深緊隨其後進來,環顧了一圈屋子,對一直給他們引路的管事說:“把小姐的貼身丫鬟叫來。”
“思賢思齊,你們兩個進來。”管事朝門口喊了一句,兩個早已在雪地裡凍得瑟瑟發抖的丫頭相互攙扶站起來,渾身發顫的走進屋,乖覺的跪在沐澤深面前。
“今早是誰發現石小姐去了的?”男人問,不同與對待之前犯人的狠厲,這木樁子一樣的男人居然難得的溫柔了起來。
“稟少卿……是婢子……”其中一個丫鬟回道。
“你是……”
“婢子叫思齊。”似乎是男人溫和的聲音起了作用,名叫思齊的丫鬟抖得沒那麼厲害了。
“詳細說說。”
“因小姐今日大婚,婢子三更二刻就過來喚小姐起床了……沒想到……沒想到進屋之後怎麼喚小姐都不應聲,我一碰……才發現小姐她,她已經……”說到這裡,兩個丫鬟又齊聲啜泣起來。
“那當時你又在哪裡。”沐澤深轉向另一個丫鬟,問道。
“婢子當時正在安排前來為小姐上妝的嬤嬤。”思賢立刻就回答。
“那案發當晚,小姐可有何異樣?”沐澤深俯下身子,湊近兩個丫鬟,男人低音炮一樣的聲音圍著兩個丫鬟,給她們一種眼前這位官爺一定會護著自己的安全感。
“其實……”兩個丫鬟交換了一個眼神,思齊猶豫著開口。
“恩?”
“要說異樣,每晚都有……”最後將話完整說出來的,是思賢。
聽了丫鬟這麼說,沐澤深的上眼瞼一抬,目光飛快掃過石成懷,又問:“是什麼異樣?”
“有人……不……是有鬼在唱戲。”思賢說完,兩個丫鬟的臉都白了。
“有鬼唱戲?”男人直起身,挑了挑眉毛:“多久的事情了?”
“有小半個月了吧……”這回回話的是管事:“每晚二更都會響起一個唱戲的女聲,一開始我們以為是有人裝神弄鬼,可找了許多天,就是找不到那唱戲的人,所以府裡下人們就傳言,是女鬼來唱戲。”
“石侍郎怎麼看呢?”沐澤深話鋒轉到石成懷身上。
石侍郎的臉色陰沉,顯然是不想這件事被提及,可這事顯然瞞不過去,只得到:“有人裝神弄鬼罷了。”
“那請問,這女鬼唱的是哪出戏?”追問的是段文德,他也露出一副對此事頗有興趣的模樣。
“苦傷夏。”管事回答。
“哪一段?”
“夏三娘自盡前的那一段。”管事繼續回答。
“那你們小姐呢?聽了夜半戲聲,有何反應?”沐澤深又低下頭,問兩個丫鬟。
“小姐很害怕……最近幾日頻頻噩夢,知道她睡不好,探花爺還特意送了凝神香來。”
“就是香爐裡點的這種嗎?”慕思歸背對著眾人忽然插話。
“沒錯。”思齊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