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案情,女孩眉飛色舞的說了一堆。張大牛腦子暈乎乎的,明明就站在慕思歸面前聽著,卻又感覺自己一句話也沒聽進去。
不過老大沒事就好,他想著,沒事就好。
案子破了,沐澤深先帶人回去審問,慕思歸則留在村子裡等失蹤了一晚的張大牛和喬逆。
等到了兩人,便一起回京。
回到大理寺的時候已經過了下衙的點,點了卯,張大牛就帶著喬逆回自己住的地方。
一天一夜沒吃沒喝,喬逆有些餓得受不了了,在來的路上,他把張大牛剩下的那塊餅給吃了,覺得越吃越餓。
喬逆有點生氣。
更讓他感到生氣的是,張大牛好像一點也沒發現他餓了,想吃東西,而且有點生氣。
張大牛的表現讓他非常不滿意。
“我餓了。”等快到張大牛家的時候,餓得受不了的喬逆終於開口。張大牛又是愣了愣,有些木訥的眼珠子微微轉動,對他點點頭:“哦哦,今天一天沒吃東西,是該餓了,你忍忍,到家我給你下面吃。”
不想吃麵。喬逆想著,他想吃饅頭,想吃肉餅,想喝疙瘩湯。
換做往常,張大牛一定能一眼看出他的這些小情緒。然而此時此刻,昏昏沉沉的張大牛隻是略帶抱歉的衝他笑了笑,而後繼續在前面晃悠悠的帶著路。
“大牛啊,回來啦。”似是在屋外面等候他許久的王大叔衝他招招手:“昨天你老家來人了,本來是找你,但是等到快關城門了也沒見到你,就讓我給你留個口信。”
“王叔您說,什麼事?”張大牛的心涼了一下,臉上陪著笑,除了要錢,老家的人來找他還能有什麼事?
“他們問你這個月能不能多寄一點銀子回去,說是你四叔家的兒子要娶媳婦,置辦彩禮還差一點。”王叔如實轉達著,目光卻在張大牛身上打著轉。
喬逆很不喜歡對方看人的目光,彷彿張大牛是一件商品,而他是估算商品價值的商販。
“就這事兒啊,行,我知道了。”張大牛笑著應下,笑容中的憔悴一點也掩藏不住。
“這是怎麼了,怎麼臉色這麼差啊?”王叔略帶些關切的問。
“沒什麼,可能這兩天查案子累著了,休息休息就好。”搖搖頭,張大牛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忍不住在心裡嘆口氣,唉,真的燒起來了。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他現在哪裡還有多餘的銀子生病。
“年輕人,有衝勁是好事,但還是要注意身體。”囑咐了這麼一句,王叔踟躕了一番,又接著問:“你家裡的錢,還差多少?”
“還差一百兩。”張大牛也沒藏著掖著,直接說出一個數字。
“一百兩!”王叔驚了,他們家一年最多就能存個十兩銀子,張大牛還有一百兩要還?
“沒事兒王叔,我的月銀每年都有漲,最多五年,一定能還完……”張大牛解釋的很著急,甚至帶了些慌張的情緒。他不知道自己急什麼,父債子還天經地義,這是他擺脫不掉的命。
“是吧……”王叔打斷他:“挺好,挺好,叔知道你是個有本事的。”王叔笑得有些侷促:“對了,今天有個媒婆上門說親,我和你嬸子看了下,都覺得對方不錯,定了後天換八字,要是八字也合適,下個月就把小芹的婚給定了,到時候訂婚宴,你可一定要來啊。”
“是嘛~”張大牛習慣性的嘴角上揚,露出一個一如往昔的開朗笑容:“那真是恭喜王叔和嬸子了,也祝小芹妹妹覓得良人。”
“借你吉言,借你吉言。”
這段對話,在尷尬中開始,在尷尬中結束。
喬逆自始至終一言不發,只是跟在張大牛身後。看著男人推門進了屋,看著他去廚房生活給自己下麵條,看著他把麵條端到自己面前。
“一碗?”喬逆皺皺眉,不夠他吃。
“鍋裡還有,你吃完我再給你盛。”
喬逆不說話,端起碗開始“呼嚕”“呼嚕”的吃麵。張大牛沒有想吃東西的慾望,長時間的飢餓然後他有點頭暈犯惡心,可是他一點胃口都沒有。
不知道是因為體內還沒散去的化功散,還是因為發燒,或是因為王叔剛才的那番話。
喬逆吃飯的時候,張大牛走到床邊,抽出一塊磚,從裡面掏出一個小布包。
拎著布包在桌邊坐好,喬逆看著男人將布包散開,裡面包著一堆銅錢和幾塊小的可憐的散碎銀子。
將自己這些壓箱底的錢點了點,四兩二錢,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