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案子說難不難，說簡單卻也不簡單。

殺人劫財的歹徒沒抓到，不能確定他們背後是有人指使，還真是蹲點的慣匪。

問了湯有福一圈，這男人話中看似漏洞百出，卻又每一句都能對上，且沒有實際的證據。

最重要的一點，就像是慕思歸說得那樣，若真是湯有福指使了匪徒在半路蹲點，那他就確實沒有必要再下毒去害人。

若是如此。

在李根醉酒後，下毒殺了他的人，又會是誰呢？

“先回去吧。”讓湯有福這兩天先回家老實待著哪裡也不許去，天色也已經漸漸泛黑，過了下衙的時間。

“老大，今晚要不要去湯有福家周圍守著？”慕思歸沒動，她歪著腦袋問沐澤深：“若那兩個匪徒真是湯有福僱的，勢必會想辦法與他接頭。”

“若那兩個匪徒真是湯有福僱的，去他家守著沒用。”張大牛晃晃腦袋，示意女孩還是太單純：“生意人的一個特點就是足夠謹慎，即使碰頭也不會在家裡碰，得派人跟著他才行。”

“那我們……”

“你放心。這種事兒，老大早就安排好了。”張大牛對沐澤深諂媚一笑：“我已經讓那些人時刻盯著湯有福了。”

“那些人？哪些人？”慕思歸不解。

“就是那些人啊。”張大牛想逗逗慕思歸，做了鬼臉。

“哎呀，大牛哥！”慕思歸撅噘嘴，吊人胃口什麼的，真是太不厚道了。

“哈哈……”瞧著少年著急的樣子，張大牛忍不住哈哈直笑，等笑完了，這才說出了答案：“湯有福知道我們盯上他，自然會事事小心，若是我們的人跟著，必然會被他發現。但有一種人，不僅滿大街都是，且不論出現在在什麼地方，都不會有人覺得奇怪，那些人，最適合做眼線去盯梢。”

“你是說乞丐？”不用張大牛公佈答案，慕思歸就脫口而出。

“可以啊，小樣還挺聰明。”張大牛有些驚喜，這小子是越來越上道了，沒辜負老大的悉心教導：“就是乞丐，我已經通知了城內的所有乞丐，讓他們盯著湯有福，注意他最近會跟哪些人來往。”

“可是大牛哥你怎麼會認識乞丐，還能讓他們幫你盯梢？”慕思歸像個好奇寶寶一樣湊上去，抓著張大牛繼續問。

“這話說的，再窮還有三兩朋友呢，況且你大牛哥我這麼豪氣雲天，自然朋友滿天下了。”張大牛使勁將自己的衣角從慕思歸的手裡給拽出來，心想著這小子也不知道收斂一點，老大還在旁邊看呢，你不害怕，我還怕老大一吃味，把我這個月的月錢給扣了呢。

“回頭花的錢，自己去找許自強報。”看著兩人的互動，沐澤深並沒有生氣。相反，他還在學習。

為什麼這小東西跟張大牛相處起來就能如此自然，表情也好，動作也好，都比跟自己相處的要輕鬆很多。

為什麼？他又要怎麼做？

時至今日，雖說慕思歸沒看透沐澤深到底是個怎樣的人，但有一樣她卻看得清楚。

這個男人，確實是會為了自己想要的東西，用盡全力。

“好嘞~”見老大不僅沒有生自己的氣，反而十分爽快的就答應把錢撥給自己，張大牛簡直開心到要飛起來。

“晚上我們吃什麼？”對待張大牛還一副冷冰冰的樣子，轉臉看著慕思歸，男人又變得如沐春風：“前段時間你做得那個酸魚湯倒是不錯，很想再喝。”

“啊？我們真的什麼都不用做嗎？”慕思歸有些疑慮。

“屍體有程仵作檢驗，匪徒有羽林衛抓捕，湯有福有城中的乞丐盯著，還需要我們做什麼？”男人挑挑好看的眉毛，笑得溫柔：“今天你也累了，早點回家，好好吃一頓晚飯，好好休息休息。”

話雖如此，但不做些什麼，慕思歸總覺得有些不安心。沉思了片刻，女孩還是妥協的點點頭：“那我們去買條黑魚，晚上還做酸魚湯。”

“那啥……”張大牛輕咳了一聲：“我晚上就不去了，要回去幫鄰居修個東西。”

“吃完再回去修呢，很快的。”慕思歸不想跟老大兩人獨處，又一把拽住剛鬆開的衣角。

“等從你家吃完回去，天都黑了，還修個屁。不去了不去了。”張大牛擺擺手，又對老大投去一個狗腿諂媚的笑。

老大，你看我識不識相，有沒有眼色。

做得不錯。沐澤深眼皮一垂，算是給了張大牛一個反饋。

收到老大的反饋，張大牛樂得差點沒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