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一天裡，慕思歸都過得挺忐忑的，她不知道自己那句話沒說好，惹老大生氣了。

總之一天下來，老大都沒怎麼理她。具體說，是連午飯都沒吃，老大就離開了大理寺，不知道去了哪裡。

誠實寶寶慕思歸托腮坐在書房門口的石階上，盯著即將墜落到院牆下面的夕陽時，默默在心裡承認了，半天不見老大還怪想的真相。

一個每天總找各種藉口在自己面前晃，或是找各種藉口讓自己在他面前晃的人，連招呼都不打一個就突然離開，這讓慕思歸心裡生出一股異樣的空寂感。

“大牛哥，我想問你一個問題。”憋悶了半天，實在不敢去深想這股子空虛寂寞的感覺是因何而起，慕思歸開口把正在一邊算賬的張大牛喊了過來。

“啥問題，你說。”收起自己的小算盤和賬簿，張大牛一屁股在慕思歸身邊坐下，一高一矮，一壯一瘦兩個人影在地上投下長長的影子。

“半天沒見到老大，你會想他嗎？”

完全不會！張大牛瞬間在心中給出了答案，但基於問問題的人是慕思歸，張大牛又知道她與老大之間的那點貓膩，略微沉吟了一番，十分深沉的反問：“怎麼，你想他了？”

“也不是想吧。”女孩換了個手托腮，空閒出的右手拿著無途在地上畫圈圈：“就是感覺有點不舒服，老大走的時候，連招呼都沒跟我打。”

要完啊小野！張大牛在心中咆哮著，表面依舊不露聲色，還是那副鄰家大哥的溫暖樣子：“老大可是大理寺少卿，他去哪裡，不用和我們報備。”

“你說的沒錯。”女孩點點頭，這才是她最鬱悶的地方，老大去哪裡根本不用跟她報備，可她偏偏想要聽老大說一說：“你說……我會不會真喜歡上老大了？”

！！！

張大牛感覺自己有點方，你們在驚世駭俗的時候，能不能不要這麼光明正大！不過想來自詡沉著冷靜，張大牛又問：“你知道什麼是喜歡麼？”

“知道的吧……”忽然被這麼一問，慕思歸有些吃不準，小心翼翼的回望張大牛。

“跟老大在一起的時候，你開心嗎？”

“大部分時候是開心的。”偶爾老大也會惹她生氣，就像上次那樣。

“見不著的時候會很想見到他嗎？”

“會。”就比如現在。

“遇到事情，會第一時間想到他？”

“恩恩。”昨天幸好老大在，不然慌亂的自己還不知道會捅出什麼簍子。

“那……”張大牛踟躕了一下，四下張望一番，壓低聲音接著問：“你想以後和老大生活在一起嗎？”

這個問題慕思歸還真的沒有認真思考過。

想嗎？

“日出同出，日落同寢，你想嗎？”對於兩個男人在一起這件事，張大牛真沒什麼意見。

本來麼，這就是你情我願的事情，他讀書少，也不相信聖人所說的那套陰陽相調，人間大道的言論。

但看思歸這樣子，顯然還是一個筆直的單純少男，多半是被老大的猛烈攻勢弄得失去了人生方向。

如果這樣，他這位老大哥，還是有必要替弟弟輔導一下人生道路的。

“沒想過。”女孩誠實的搖著腦袋：“我就覺得天天在大理寺能見到老大就挺好的了，其他的沒多想過。”

“這說明你可能對老大更多的是依賴。”

“依賴？”

“對啊，你看，之前幾個月，老大走哪兒都帶著你，你遇到事情了他會幫你解決，久而久之就在心裡產生依賴了，你會下意識覺得，只要在大理寺，就應該和老大待在一起。”

恩，大牛哥分析的很有道理。慕思歸聚精會神的看著他，等張大牛繼續說下去。

“這種也不能叫不喜歡，但喜歡分好多種，你這種多半是和老大待久了，習慣這個人，且老大確實又是有真本事，值得尊重的人，所以喜歡他。與男女之間的那種喜歡，應該沒關係。”

慕思歸沒有意料到向一個從沒談過戀愛的人取經是一件多麼大的錯事，她只覺得大牛哥說得似乎很有道理，一邊聽還一邊不聽的點頭，覺得大牛哥說得似乎很有道理。

“反正呢，你也別給自己太多壓力，一切照舊，以後該怎麼相處還怎麼相處，會有大把淑女等著排隊嫁給你的。”語重心長的拍了拍小老弟的肩膀，張大牛站起身拍拍屁股後面的灰：“走吧，時辰差不多了，回去吧。”

“哦。”慕思歸有些不情願的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