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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二十章 不捨得

一樁謀殺案,套著另一樁復仇案,原本收押的犯人,從李四變成了李慶偉,抬回去的屍體從一具變成了兩具。

許蒙聽完案情始末,跟所有人一樣唏噓。

因為李四一時貪慾,最後一屍兩命,讓一個原本可以和諧美滿的家支離破碎。

“再這樣下去我都不想幹了。”等沐澤深拿著結案文書去跟裴鴻義赴命的時候,許蒙對慕思歸和張大牛道:“見天都是些糟心事,再這麼下去,我心裡都要出問題了。”

“誰不是呢。”張大牛錘了錘一旁的槐樹,同樣是滿臉憤懣:“有的人一點本事沒有,還能娶到老婆,把人娶回來之後又不好好珍惜。這都什麼事。”

女孩沒說話,她看了看張大牛,有點明白為什麼剛才大牛哥會那麼失態。

大牛哥是個比誰都渴望有家的人。

這是她第一次在結案後,聽見看見同僚們抱怨,是啊,人心都是肉長的,即使見識過再多命案,嘴上說著自己有多麻木,心裡其實還是會不舒服。

就像她,明明死在自己手裡的性命沒有一千也有一萬,不一樣反感鮮血與戰爭?

老大會不會不舒服呢?

忽然,慕思歸很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女孩從來都是個行動派,特意等了老大交代完,慕思歸主動提出跟他一起回去。

兩人都住在城南,會順很長一段路,走這條路的時間,也足夠慕思歸問一點什麼。

可真當兩人迎著夕陽的餘輝往回走得時候,她又有些忐忑。倒不是不知道怎麼開這個口,更多的是怕會因為這個突兀的問題可能會觸及到老大心中某根脆弱的線。

除了那天的失控,男人在她面前很多時候,都是堅強的,無所不能的。

“你明天開始,跟著兩個仵作學著如何驗屍吧。”最終打破沉默的是沐澤深,他知道小東西主動找自己,一定是有事,可對方不說,他也不會主動提:“不需要真的會,但皮毛總是要知道的,在仵作沒有到的情況下,你要學會對屍體基本的判斷。你也發現了,這麼多案子下來,最能告訴我們真相的,是屍體本身。”

“明白。”女孩應下,想了想,問道:“老大,您當初是為什麼會進大理寺?”

她打聽過了,老大曾是當年的武狀元,本不該屈居在一個小小的大理寺。

為什麼呢?沐澤深沉默了,他想著要不要告訴小東西最真實的答案,卻又怕對方因為答案嫌棄自己。

“因為……”男人的話頭還沒起來,就被女孩出聲打斷:“請您務必跟我說實話。”

恩?男人低頭看著他,黑沉的眼眸隱藏在眉骨投下的陰影中,叫慕思歸看不清虛實。

“您說謊話的功夫太厲害了。”慕思歸也不糾結自己的話是否僭越,很乾脆道:“我想聽實話。”

末了,像是擔心自己的話沒重量,女孩踟躕著又補充了一句:“我喜歡誠實的人。”

呵……男人啞然失笑,看來自己真是太寵她了,在大理寺這麼多年,敢跟他這麼說話的,也就只有這個小東西了吧。

“我怕說實話你會被嚇到。”男人誠實的說出了自己的忐忑:“你確定要聽嗎?”

“確定!”

“因為我喜歡挖掘秘密。”男人如實回答,讓慕思歸又懵了,這算什麼答案。

“我從小就知道我身上有秘密。”瞧著她那懵懵懂懂的樣子,男人索性就把話說開了:“但是沒人告訴我,伯爺只會嚴厲的教導我,比對伯府任何一個孩子都嚴厲。我不知道為什麼,也沒人告訴我我為什麼要遭受這一切。若只是單純的不喜歡我,將我當個廢人養在莊子裡豈不是比浪費那麼多心血培育我更方便?我想不通,所以當我遭受的對待越嚴苛,我對這個秘密就越好奇。從對一個秘密感到好奇,到後來對所有秘密感到好奇,當武舉之後,聖上讓我選,我便毫不猶豫的選了大理寺。”

“您為什麼覺得我會被這種原因嚇到。”慕思歸噘著嘴,皺起一張小臉,眼裡帶著一股招人憐愛的凶氣。

“你記得我問過你,為什麼要留在大理寺。你說你覺得自己留在這兒,能證明自己有用,想還所有枉死的人一個真相,不讓北疆將士們的熱血白流一滴。跟你留在這裡的原因比,我覺得我這個……”太齷齪了。沐澤深在心中把話說完,齷齪的簡直就像陰溝洞裡的老鼠,活該一輩子只能待在那裡,永遠沒法光明正大的活著。

“這有什麼。”女孩掐著腰,不認同男人的說法:“我還問過程仵作為什麼會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