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打量小米兒,“家師是?”
小米兒捧著美人蕉:“師傅說紅塵碌碌全數是過客,他名諱亦是紅塵中的一粒塵埃,不值得我藉由他老人家名諱來行方便。”
掌櫃嘴角默默一抽。
他當了鎮和鋪子十幾年掌櫃,這種藉口聽得太多了,騙人的伎倆全是這般的,把師傅身價抬到高處,然後說師傅要我低調行事……
你騙人也不想個新鮮一些的藉口!
“既然在紅塵裡全數都是過客,那姓與名更應該要留在塵世間讓世人敬仰了。”掌櫃笑道,“小道長的師傅說小哥不得借他姓名行方便,那小哥的師傅必定是得道高人,不知在下有沒有這個機會知曉小道長師傅名諱?小道長放心,鎮和鋪子素來童叟無欺,家師的名諱絕不會透露給任何人知曉!”
小米兒笑著點首應聲:“師傅確實是得道高人……”他聲音一頓,又道,“只是掌櫃你真的沒有這個機會知曉師傅名諱,抱歉。”
掌櫃笑容一頓,臉險些就抽起筋來。
裝,你還給我裝,給你三分顏色你還開染坊了,你還當你師傅是紫霞觀中的秦羽人呢!
“那不如小道長把道符拿出來讓在下看看?咱們做生意的,也得看過貨才對……”
“掌櫃說的是,應該的,”小米兒小心的放下美人蕉,對著那盆花又是光華璀璨的一笑,“你先等等,待我賣了道符,帶你去聞水煮魚的辣椒香。”
他小心放了花,卻隨意的伸手在包袱裡一抓,抓出一把黃色的符紙。
掌櫃:……
這種好像抓出一疊茅廁草紙的既視感是怎麼回事!
掌櫃忍著衝動,睜大眼怕自己錯過得道高人弟子的道符,眨巴兩眼,卻見那些符紙上頭啥都沒有,就是尋常的黃紙而已。
“小道長,這這?”
“不好意思,硃砂有些貴,我前些日子藉助親戚家,已經從親戚家中要了她們最喜愛的一盆花了,也不想再麻煩親戚,因而道符還未畫,掌櫃這兒可否借些硃砂於我?”被秦羽人養歪的小米兒嘴上說著不好意思,卻沒有半點不好意思與尷尬神色,他眸子黑白分明,聲音清清冽冽,“正好,掌櫃這兒需要什麼道符,我亦可當場畫出來便是。”
掌櫃忍了又忍,終於忍無可忍無需再忍,抬首道:“不必了,我這兒不需要小道長你的道符!”
畫你個鬼噢!
窮到連硃砂錢都沒有,拿著一疊草紙跟我說,你能當場畫道符!
最主要的是,你一道人還拿畫符賣錢去吃水煮魚!
如今這個鎮和鋪子聲名大噪,每天來賣道符的道人數不勝數,他要是相信這個神棍的話那就是眼被屎給糊住了!
前些日子收的那些假道符如今還在箱底壓著呢,他決計不能再上當受騙!
道人被驅逐,京中根本沒有多餘道人,再加上原本給鎮和鋪子坐鎮的楚道人隕落,店中如今根本沒有人能區分道符靈力的深與弱。
掌櫃自然不要小米兒這樣“來路不明”又“信口雌黃”的道人符紙。
小米兒沒想到自己竟然被拒了道符,拿著黃紙微微一怔:“掌櫃你不要我道符了?”他畫的道符可是紫霞山中每年師兄們搶著要的東西呀。
“不需要了,小道長請罷!”
小米兒不死心:“掌櫃你真的不要?這樣,我給你個優惠價,平安符只要五兩銀子一張……”
掌櫃嘴一抖,皮肉一陣哆嗦,再也沒有一店掌權人的和藹風範,拿著雞毛撣子直接趕客道:“走走走,你給我走,你這個騙子,就算你說師傅是紫霞觀的秦羽人我這兒也不要你的道符!五兩銀子一張平安符的進貨價格,你怎麼不去搶!”
小米兒抱著美人蕉被趕出門外,看著偌大的金漆招牌,搖頭自語道:“師傅說世間人心複雜,我永遠不知道他們在想什麼,果然是真的。”
美人蕉沒了水煮魚的辣椒味,沒了帥哥養眼的笑顏,怒火從腳跟直衝而上,一個轉“首”便想讓整個鎮和鋪子當場垮塌。
小米兒與它相處幾日,知她轉著花朵朝鋪子擠弄花瓣,按住道:“他們一介商賈,做生意講究個你情我願,他們不肯買我道符,那就好聚好散。”那烏黑明亮的眼珠子一轉,看著“鎮和鋪子”四個大字,他再道,“但是讓他們店中掉個牌匾,讓他們知曉有眼不識我金鑲玉也是可以的……”
美人蕉:嘿!少年郎,我就喜歡你長的辣麼帥卻辣麼腹黑的!
沒有賣出道符的小米兒與美人蕉繼續往東仁大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