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不到女賓就給男賓看!”謝夫人一拍桌,也不幹了,“再過一個月,你便二十了!你一天到晚跟錦王廝混,天天帶一身烤地瓜味回府我也不管你,但錦王比你還小兩歲呢,過兩個月都要娶你妹妹、再過一年指不定也是當爹的人了!你再給我胡鬧下去,你是準備給老孃打光棍不成?!”
謝三少被謝夫人這一句驚天地泣鬼神的潑辣話語絕了聲響,他可以跪在他爹他翁翁面前,毫不心虛的說“男兒志在四方,先安天下後安家”。
但是,跟她娘?
連“老孃”都出來的親孃,這些是決計說不通的……
謝三少默默閉上嘴,乖乖讓謝夫人從頭裝扮到了尾。
謝夫人見自家兒子錦衣玉冠,端的是意氣風發的玉樹臨風,圍著他轉了一圈又一圈,還不滿意,站在一旁苦口婆心道:“三哥兒,自從你高中之後,來謝府做媒的……阿孃不自誇的說,那些媒人都快要把咱家門檻踩破了,你倒是好,這個不滿意那一個你不喜歡,你告訴阿孃,你到底想要找個什麼的媳婦兒?!”
謝三心中道:找個同太子妃一樣的,能讓自己同七爺一樣,可以要美人不要江山,也可以為她奮進向上的。
口上道:“阿孃,您瞧中的那些大家閨秀,都是些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小娘子,她們繡花與畫畫手藝一絕,但與我卻不能相談甚歡,我的妻子那是要面對一輩子的……”
謝夫人道:“你都未與她們談過,你如何得知你與她們談不來?!”
謝三心道:當日長公主府中,他可是將人記得清楚,她阿孃給他看的名門淑女中,大部分在賞花宴聽了皇帝賜婚的聖旨都露出了失望的神色來。
太子不愧是京中眾小娘子的夢中情郎,一個大婚那是碎了多少的少女芳心,他若娶了心中住著太子的小娘子為妻,日後跟太子走近了,自己還不得膈應到死。
見識了安王的側妃佟氏,謝飛昂對這種有少女情懷的小娘子更是避退三尺。
謝夫人見謝三依舊是一副“你講任你講,清風拂山崗”模樣,搖搖頭,恨鐵不成鋼的甩袖出去了。
……
今日君府滿月宴,比起寧國公府那次,君府同樣門庭若市,隱隱還有過之而不及之勢。
太子已被冊封入住東宮之中,皇上卸下禮部與戶部的事兒,如今三省六部有一半的事兒全權交由太子掌管,早朝由每三日一次改成每七日一次,還有一次,皇帝便讓群臣去東宮上“早朝”。
太子大權在握,今日太子與太子妃親自紆尊降貴來君府道賀,群臣就算臥病在床,爬也得爬來君府賀喜。
辰時剛過,君府就迎來客人,眾人不敢落後在太子後頭給太子落下臉面,早早趕來。
“林大人,趕快裡面請……”
“嚴世兄,來的這般早?趕快裡面請,招呼不周……”
“張大人……”
君子念站在大門口,從未想過,有朝一日他迎客竟然能迎到口乾舌燥的。
“子念!”季府四哥兒季雲深自認已經很早了,卻不想還有這麼多客人竟然比他還要早!
“四哥!”君子念大喜,他本家在江南,雖因他鯉躍龍門之故,君府也有本家搬來京中,更有江南親戚千里迢迢進京只為替他道賀的,但總歸君家是商賈之家,在江南杭州還好一些有些臉面,但在家家為官家、人人都是重臣命婦的京中,誰人又認識你君家之人。
這迎來送往的也不大方便全讓本家人來這兒杵著。
這季雲深一來,君子念連忙就迎上去:“四哥,你來的正是太好了!”
“對不住對不住,我應該更早一些過來才是。”季雲深極為慚愧,說好今日幫忙迎客,沒想客人比他還早,於是連連作揖道歉。
“是我要麻煩四哥才是,哪裡是四哥你來向我道歉,這不是折煞我麼?”
兩人兩廂作揖一番客氣,那頭高頭大馬上迎面過來一位身穿月白滾硃紅繡邊的翩翩少年郎。
馬上之人拿著鑲寶石馬鞭,露齒朝門口兩人揚聲笑道:“我以為我很早了,哪裡知曉竟然還有比我更早的!”
季雲深一指馬上之人,笑道:“瞧!狀元郎今日可給足咱們面子了,打扮的如此花枝招展來幫忙呢!”
謝飛昂在馬上啐他一口:“這是什麼話!什麼叫花枝招展、什麼叫花枝招展!我這是端莊得體以示對子念兄的重視之意!”
後頭的馬車中,六皇子掀開簾子,探出頭來,一橘子砸到他身上:“三哥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