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乃是三年一次的春闈科考第一日,三少可有把握,待一朝鯉躍龍門後,上季府提親?”
說道唸書,君子念不會妄自菲薄,他神情毅然:“十年磨一劍,霜寒未曾試,在下不敢誇口定會高中,但實會全力以赴!”
“嗯。”玉七聽出他語中自信,背手應聲,“國子監中的學諭昨日給我出了兩道題,我想請教一下君三少爺。”
君子唸作揖:“在下不敢當,若正好知曉,必定知無不言。”
玉珩眉毛一抬:“學諭出題乃是《一葉落知天下秋》,這題對我來講,意味頗難,還請君三少賜教一番。”
國子監學諭給皇子出題,自不要求講風花月雪之事,定是要講國家大事。
不管七皇子這題是何意,他都應該全力以赴。日後若娶了季四娘子,說起來自是七皇子的四姐夫,他不要求自己日後多大功勞讓七皇子多器重,但到底也不能丟皇家臉面。
君子念在心中略做一想,恭敬開口道:“見一葉落而知歲之將暮,見一葉落而知寒秋將至,這見微知著,當以小見大。天下之事,也當以這般道理,作功小事,小到地方農作收成,各家農漢人頭稅收,可從此等小事就能看出國之安泰……”
玉珩站在廳中,側頭一字一字仔細聽著君子唸的侃侃而談,頭頭是道。
這人生在江南那種風花雪月,春思閨情之地,卻養出了君子如玉的端正,滿腹文繡的才華,確實難能可貴。
君子念說完自己腹中的見解,做一揖道:“七殿下見笑,在下所講之言,全是在下個人所想而已。”
“不,這份見解很獨到。”玉珩笑了笑,“君三少胸中有錦繡之人,日後必是國之大才。”
君子唸作揖說不敢當。
賞景品菜論文章,時日不早,兩人前後坐馬車再離去。
君子念今日大起大落,在馬車內拽著粉蝶戲花帕子不鬆手,他心中又驚又喜,只想著回去後就寫家書回江南,而後找人立刻上季府提親!
待馬車停在大喜衚衕,入了門,正堂中一道宏亮聲音而來:“念哥兒!”
“父親!”君三少循聲望去,看見那人,驚喜非常,直奔而去,“您怎麼上京來了?”
“上次王管家說你在京城中水土不服,久治不好,我放心不下,就親自過來看看。”君家大老爺瞧著讓自己引以為傲的兒子,“快馬加鞭,正好趕上你科考之前過來,萬幸啊。”
“我身體已無恙,父親莫要擔心。”君子念雙手相攜,攜著風塵僕僕的君大老爺坐在正堂太師椅上,“看父親模樣,定是連夜趕路,還望父親保重身體,孩兒不孝,讓父親如此擔憂。”
君大老爺眉目舒展:“如今見你無事,我早已放心,你也莫擔心,我身子大好,還等著你給我生孫,讓我含飴弄孫呢。”
說起這事,君子念自然有話要說,他一站而起,跪在君大老爺面前:“父親,兒子有一事想求父親成全!”
聞言,大老爺目光微閃:“你如此模樣……說罷,是何事。”
君子念道:“孩兒想娶禮部尚書,季尚書府中的季四娘子。”
大老爺坐了一會兒,靜了一會兒,又從容發問:“你是真心喜歡季四娘子?還是為了要攀上季府這門檻?我剛進京城,便也得知了季府六娘子被皇上賜婚七皇子,如今季府正赤手可熱的事兒。”
“兒子便非要攀季府,攀七皇子,兒子對季四娘子實為真心,不可負她!”君子念一句不隱瞞,把自己出門踏青,相救四娘子,又壞了她名聲的事情,一五一十給說清楚了。
這事,君大老爺在適才已經聽王管家把原話都說過,如今再聽自家兒子說上一遍,嘆息道:“念哥兒,你可知道若娶了季府四娘子,意味著什麼……你一向深知厲害關係,此事可是想清楚了?”
君子念垂目,靜聲不語。
娶了季四,他日後就是七皇子這黨的人,七皇子今日相助相考的意圖,他早已經猜得七七八八,只怕七皇子是瞧中了君家的財富了。
“阿爹,若我牽連咱們府中,牽連君氏一族,我,我願從君家族譜中除名……”
君大老爺目光爍爍:“那人重要至此?”
君子念嘴唇地抿著,低著頭,許久許久,他始終堅持道:“我不可負了她。”
再靜一會兒,接著再道:“男兒讀書志在仕途,兒子雖無趨炎附勢之心,但也想踏上這朝廷之路,若七皇子有意爭那,那位,兒子原因全力相助。”
好男兒從來有顆滿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