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元詡立刻咬了咬牙,生死關頭,一股腦兒全說了,“在下與莊四娘子,本就是,本就是她先巧遇的在下,若論勾引,也是她先起的頭,是她送了荷包於我,我才,我才與她有了私下的見面,每次亦都是她先寫的書信給我……”
“張元詡!”莊少容大怒,氣的都錯牙床了,“你,你你個王八蛋,龜孫兒子!你滿口亂言,看我今日饒不饒得了你!”
他上前一步,張開手就想甩張二郎巴掌,被玉珩不偏不倚,正正抓住:“莫要計較,明日大理寺便有公正定奪,你只需上堂去做證便是。”
“七殿下,我,我是一心想要忠於殿下,我才與莊四姑娘私下裡……我對七殿下的忠心天地可鑑,我真的是想忠心於七殿下,為殿下效犬馬之勞……”
放下手,玉七緩緩一笑,打斷他道:“張二少爺,紫霞山這事,你大可去說,大聲的說,人盡皆知的說,你若想去送死,我不攔你。”話落,玉珩不再看他一眼,與他錯身而過。
七皇子的聲音不高,笑容很冷,冷到張元詡瑟瑟發抖,心中都被冰封住了。
謝三經過他身邊時,探過頭去,攬住他肩頭,殘忍一笑:“張二少爺,你若還有半點腦子都該知道紫霞山中出歹徒的事該不該說出去,七殿下從紫霞山回來五日有餘,你可聽到朝中傳出一絲絲紫霞山出歹徒的風聲了?還有,你想想南統領真的是如外界所言,暴斃了?”
說完,拍那已經發顫的肩膀幾下,謝三亦跟著七皇子走了。
第一零六章 誰派你來
就算前面有七皇子與謝三的譏諷之詞,莊少容還止不住滿臉怒氣,臨走還要罵上一句“卑鄙小人!”逞一逞口舌之快!
三人全數走掉。
張元詡抬首看著碧藍天空慘慘一笑,木訥的往國子監外頭走。
他亦知道,紫霞山出歹人的事情,皇家必定會為保顏面,捂得死死的。
只是,他還能做什麼去挽救自己的前程?
這日從國子監回來,玉珩坐在書房中就開始默寫春闈的試題。
他要這個試題人盡皆知!
科舉試題洩漏,這罪名,可以斷掉太子的一隻臂膀!
他若沒記錯,今年春闈的卷子,就是內閣大臣蘇緝熙和翰林院的幾個庶吉士出的!
玉珩心中所想,筆下所寫,很快,就把所有的試題給默了出來。
看著手中的紙張,他滿意一笑,正欲喚寧石進來,牆角的桃花躍入他的眼中,那桃花灼灼盛放,如同那人含笑的眼睛。
那人說,七爺,一念善,吉神跟,一念惡,厲鬼隨。
玉七下意識的摸上脖子中的紅繩。
良久後。
他放下了手中的試題。
天下苦寒學士讀書二十餘載,許多許多百姓家中整家人省吃儉用,只為讓他進京赴考這三年一次的春闈。
自己若這樣與太子一番惡鬥,拖累成千上萬入京趕考的貧寒之士,這也是在為惡罷。
玉七折了折那寫滿試題的宣紙,又把它給扔進香爐中給焚燒了。
邀月院內,林嬤嬤帶著學好季府規矩的九娘與青草站在季雲流面前讓她過目。
季雲流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兩人,一笑,朝著青草道:“你來自哪裡?”
青草輕輕抬首看了旁邊的九娘一眼,又偷偷窺探坐在塌上的季雲流一眼,知道這話是問自己,垂目脆生生回答:“回六娘子,奴婢老家無錫,是無錫人。”
“我不是問你老家哪裡,我是問你,東家是哪家?”季雲流一面說著,一面向著九娘招手。
九娘看見了她的招手,雖見她還在說話,亦是立刻站起來,幾步走到她的身邊,喚了一聲,“姑娘?”隨即,臉上露出一副殺人放火任憑吩咐的模樣。
“你且去咱們院中的廚房裡頭看看,自個兒喜歡吃些什麼,自個兒跟廚娘說,那廚娘的手藝不錯的,你且去試試。”季雲流探過頭去,微一拂衣袖,自顧朝她說完後,又朝她擺手,讓她出去。
九娘微怔了一下又一下,最後,恭敬應了一聲,退了出去。
出去後,站在蕪廊下,看著西院的廚房門,想著季雲流的話,她好半天還是沒有反應過來。
六娘子讓她去廚房挑自己喜歡吃的菜?七皇子不是說讓她伺候六娘子的嗎?怎麼是在這裡吃上了?
九娘出去了,青草垂著首,依舊沒有說話,她是景王妃千挑萬選出來的,本來也許可以成為景王的侍妾……若不是景王妃說,這事兒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