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的動作,小小的把玩手指、低低的對話這些都不會引起外頭注意。
“就算此次讓玉琳露了馬腳,亦不過是他在我阿爹那兒得訓幾句而已,當不得什麼大罪。”玉珩垂下眸子,自嘲一笑,“所以這事兒,咱們不要給予太大希望。”
季雲流輕輕一怔。
老皇帝也實在頗為偏心了一些,做皇家的孩子,還真是要做好被冷落的準備。
玉珩似乎看出她心中所想,緩緩解釋道:“太子出生時便得到紫霞觀中風道人的批命,說他是正統帝王之相,因此,玉琳打著輔助太子名義的一些所做所為都不會被降罪。”
季雲流不解:“皇上這麼相信天道命理,怎麼不請秦羽人直接在宮中做國師?”
玉七又笑:“秦羽人曾說,人雖有命中註定一說,但未來之事不可全由命定,因而他不願做洩漏天機的國師。”
“喔。”季六抽了抽嘴,在心底嘖了一聲,照她以“同為師門”的這個身份看秦羽人,他大約就是在宮中不得自有、不能吃雞腿,推卸責任才說的這話而已!
“你莫要擔心,這路我走過一次,再走一次,倒也不覺得這路有多難走了。”玉珩伸出另一隻手掃過她額頭的鬢髮,看她淺淺發笑。
季雲流抬眼看玉七,他眸如星辰,面如冠玉,嘴角咀嚼的笑意如暖風拂面而來。
皇位在他心中的那種執念,她確實無法理解。
天下之大,誰也說不準這個男人坐上了皇位,就能一保天下太平,是個聖明君主。
只是,這個若是他心中執著了兩輩子的夢想,她作為女朋友,於情於理都應該傾囊相助。
“我從宮中回了季府……真不需要我為七爺做些什麼了?”季雲流將自己的另隻手都覆蓋在玉珩的手上,“足下之路長且阻,七爺真的不需要一位上知天文,下懂地理,還會卜卦算命看風水的神棍……不對,是這樣的一位謀士相助你麼?”
這人故作發嗔的樣子顯得越發嬌媚,玉珩眼神灼熱,目光都移不開。
他只想此刻是四下無人時,擁她入懷,貼唇就吻上去。
說起來,自她受傷之後,他確實有十來日未曾嘗過這滿是桂花唇的滋味了。
“要,我需你的相助。”玉珩手指腹順著他的耳後的髮絲往下,停在她的肩上,輕聲道,“我想你寫道護身符給我阿孃,保她安康。我怕再過兩年,她會身染惡疾,一病不起。”
皇后兩年後的身染惡疾不是七皇子隨口說說的而已,上一世,皇后確實病來如山倒,最後直接病逝了,御醫全部束手無策。
“皇后娘娘兩年後會身染惡疾?”季雲流睜大眼,詫異,“不會啊,皇后娘娘兩顴紅潤明亮,年過不惑而雙眉帶有紫霞,是安康長壽麵相呀!”
第一七八章 不得了嘞
一語驚起玉珩心中所有波浪,他斂了笑,面色凝重:“這是……真的?”
季雲流感受到他搭在自己肩頭的手都顫抖了,亦知他並非在開玩笑,緊握了他在桌上的手,問他:“七爺可記得兩年皇后娘娘病重時,起先有何徵兆?是突然就病了,還是有緣由的身子一直不利爽?”
原本安康長壽的命,突然就病倒了,御醫全部束手無法。
長公主府中有個道人,前些日子借了一家五口人的運道,讓一家全部命喪在火場,前些日子,他又親眼見識了秦羽人使出的奇門遁甲之術……
不信的道法一世轉到這一世,很多事情都能想通、豁然開朗了。
玉珩似乎一招力氣被散盡,他一手搭在季雲流肩頭,一手被她握著,愣愣地看著遠方,仰臉看天際,一身寂然死氣。
有句話叫做,想哭時,請以四十五度角看天空,而後悲傷逆流成何。
季雲流雖覺得在這個時候,自己還想起這麼一句諷刺的話實在太過不妥,但她實知玉七如今的心境。
自己的母親原來不是病死,也是被人害死的那種感覺,他大概要肝腸寸斷。
季雲流坐在繡墩上,看著那頭的地上,緘默不語。
軒榭的那頭,有螞蟻在外出尋食,一隻挨著一隻,聯排的從她眼前過去。
天地之間,御花園內,一片無言的靜寂。
“七爺,”她看著最後一隻螞蟻消失在拐角處,抬起首,輕輕道,“過去的已過去了,天道若想要福澤一人,必會以禍儆之,七爺與皇后娘娘真正的福澤,從現下才開始呢。”
玉珩微眨一眼,轉回首,凝視著近在眼見的少女,抬起放在她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