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奶茶,還要需要加冰的?”
這話說得有理有據,明白又中肯,不愧是心細如髮之人。
“啊哈,這個嘛……所謂酒肉穿腸過……”
不對!
這句後面是,佛祖心中留……而現在信的是道家天尊!
季雲流臉一紅,捂上臉,無以為繼,“哎呦!我額頭好燙,頭暈!”
話落,一倒而下,倒在炕上手腳不動、閉眼就睡。
嚶嚶嚶,這臉,被打的有點疼。
玉珩烏亮亮的眸子審視她,只等了一會兒,就感覺到炕上人呼吸聲變得沉穩有節奏。
他冷哼一聲,轉回身去,仰頭閉眼靠著炕,再次想著對方剛才每一字吐出來的那些彌天大謊。
再等了一會兒,確定這呼吸聲由重轉輕,睡眠已入深,他睜開眼,站起來。
轉身俯首,仔細看躺在炕上的少女。
唇紅麵粉,容顏秀美絕俗,這人睡著了安靜模樣倒真的透出幾分天宮仙人的意思來。
玉珩盯著她玉白般的脖子。
這人與自己一道被刺客抓住,真是無意的相遇,還是他人派她過來、別有用心的陷阱?
這樣的左顧而又言他,又是有何事瞞著自己?
玉七伸出手,緩緩伸向她……手在半空一頓,伸到了她的額頭感受了一下溫度。
體溫高燙,高燒果然還是沒有退下來。
玉珩垂下目光,收回手,幫她把自己的外衣再往她身上蓋了蓋,拿了一支火把,霍然轉身,出屋了。
躺在炕上的季雲流聽到聲音,睜開眼睛,動也不動,目光筆直看著木屋的上樑。
皇家出來的人,性子多疑又涼薄,這樣的人,得罪不得、親近不得,打不得罵不得,疑神疑鬼的相互試探下去,就要得神經病了!
伸出手,違背祖師爺定下的“一人一日一事只卜一卦”的規矩,慢慢給自己再掐算了一遍。
一一掐去,又停在“大安”之上。
大安:將軍回田野,失物去不遠,喜事在前方。
我去你大爺的天道!
這樣的人,到底怎麼去輔佐他?!輔佐個毛線啊!
季雲流放下手,終於堅持不住,沉沉睡去。
玉珩拿著火把,到了院外,站在院落中舉目四顧,遠處的茂密山林暗沉沉的,樹影搖動。
遠方紫霞山中,有片片的火光,但這座山中,暗沉沉全無光亮。
天色暗到不見五指,今日空中無星無月,只有黑沉沉一片。
他看了許久,而後順勢目光向下,看見地上腳印。
你哪來的兔子?
它自己撞死的……
那樣的種種疑惑,讓他對這腳印也起了一絲好奇。
大腳踏在沙地上的小腳印上,一步一步,沿著那小腳印,玉七繞到了木屋的側邊。
側邊還有木圍欄,腳步在這裡變多,發生凌亂,凌亂中似乎又帶些他看不懂的規律。
視線被畫在牆底一處人為的筆畫吸引,玉七慢慢抬首,拿著往前火把一照。
黑色碳末畫出來的道符赫然映入他眼簾之中、瞳孔之內!
那道符龍飛鳳舞,筆筆清晰,在黑暗的火把照耀下,又如綠蔭處漏下的婆娑光影,看不真切。
算算整幅道符的高度,正好過自己頭頂。
那屋中炕上的少女,舉起手的高度,應該正是這個高度……
天黑霧朦朧,人亦朦朧,道符更加朦朧。
玉珩心臟猛然一縮,望著這毫無一絲缺漏,明眼人都能看出是剛畫的道符,眼中瞳孔驀然深沉如潭!
一念善,
吉神跟,
一念惡,
厲鬼隨,
我來自,
白雲外,
天宮中,
少年郎,你可要本大仙幫你卜上一卦?
瞬間,玉七握著火棍的手指關節用力到發白凸起,他抿著嘴,心事如潮湧不斷起伏,一直抑制才能止住自己心中的顫動。
天道,三清!可是你們聽到我的以香傳信,才送了此人過來?
這人,這人到底是否有真本事,到底能不能幫自己登上這皇位?!
風吹動他的額前發,吹動火棍的紅色火焰,似在回答,又似在輕撫。
莫嶼山下,寧石率領眾人策馬上山。
到底山路曲折,沒有大道,有上這座山中的也都是樵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