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色氣流全數被吸進那暗紅交織的口中。
“這是……”玉珩無比駭異,這種所見的東西顛覆了他的認知,就算這一世他信世上有神仙有鬼怪,但親眼所見這怪異之相時,依舊忍不住詫異萬分。
“這些滾滾五色之氣就是人身上的氣流,”季雲流手執道符,並肩站在他身旁,“那暗紅交織的線便是陣法所持加而出的,它正吸入穆王府整個府中的生機與運道,這是五行借運陣法,照這個速度,不出一年,這宅子中的人都得運道散盡而枉死。”
“玉琳!”玉珩咀嚼著這個名字,神色不善,這人不徹底置他於死地,便一直冤魂不散跟著自己!
季雲流道符一揮,適才還呈現玉珩眼前的景象驟然全數消失不見。
見他疑惑,季雲流解釋:“七爺非修道之人,這種景象不可多見,窺探天機有礙運道。”
說完她拿出備好的硃砂粉在地上畫道符。
硃砂粉與沙石,從她相握的掌間漏出來,均勻的灑在地上,勾勒出一橫一劃……
“元始安鎮,普告萬靈。嶽瀆真官,土地祗靈……”當硃砂漏完最後一筆,玉珩又瞧見了當日在城西巷子中少女手指如舞動蝴蝶的模樣,她的手法很快,神態很肅穆,半點兒也沒有平日裡見到自己雙目彎彎的模樣。
溫涼月光洩在白玉般的面孔上,少女身上的世俗之氣一掃而去,只剩下滿身的清越出塵。不知是芙蓉搖曳於碧水之上,還是芍藥獨開萬綠叢中。面若夭桃、沉魚落雁已是形容不上,畫出於眼,眼觀成畫?畫中有人,人中有畫?一時間已渾然分不清……
……
離穆王府不遠處的一座宅子內,一個身穿道袍的道人看著眼前紅繩一條一條段落,大吃一驚:“這是有人在破陣法!”
黃袍老者道:“二爺說過,七皇子身旁有懂道法之人,不必慌張,你且算著這陣法那人用了多少時辰破的。”
“師傅,你算到師兄有難,難不成師兄如今被關在大理寺中,就是這人破壞的不成?”
“你師兄學藝不精,就私自下山進京,讓他吃些苦頭也是應該。”黃袍道人結了兩個手印,笑了笑,“且讓我瞧瞧這京中除了秦思齊那老匹夫,還有哪個是懂道法的!”
小道人見了他師傅施展了道法之術,很快招來門外小童:“你且去景王府告訴景王,他懷疑的做法之人,如今正在穆王府,現在就去,可以人贓並獲!”
師傅雖口上說師兄學藝不精,但骨子裡頭還是很關心的師兄的,不然也不會一算到師兄有危險,就連夜進京,以前京中有秦師叔在,師傅可不屑於進京了。
正因如此,小道人才要讓景王府抓住那會道法的人,讓景王相救他在大理寺牢中的師兄。
……
穆王府中,季雲流與玉珩腳下的紅硃砂似有靈力,一顆一顆全數騰在了半空,連沒有道法的七皇子都看得清清楚楚。
“各安方位,備守壇庭,太上有命,搜捕邪精……”飛騰的硃砂道符在玉珩看來就像一條巨龍,對著適才的陣法之口位置。
就算看不見,他亦能猜到“兩虎相爭”必定是十分激烈的局面。
他凝神靜氣等在一旁,驀然看見季雲流手指一頓,有些驚慌的出聲道:“鎖魂陣?”
“雲流……”玉珩見她神色不對,即刻出聲詢問,還未說完,一把被她推出了這個硃砂畫的道符裡頭,“七爺,你去遠一些,快點離開這個院子!”
第二五一章 對我做法
“雲流,發生了何事?”玉珩怎麼可能會去遠一些,還要離開這院子。
季雲流之前說的是五行借運陣,如今為何變成了鎖魂陣?
他因重活一世,又因季雲流會道法之故,近來都會翻閱各種道法書籍,這鎖魂陣他確實在書籍中見過,此陣乃茅山陣法,是一個非常惡毒的法陣,由七煞困守,牽一髮而動全身。
季雲流連抓出幾張道符,手底結印快到讓人看不清楚:“這道人陰毒,恐怕這五行陣是個幌子,知我過來此地要幫你解陣,對我使鎖魂陣才是真。”
“你可有方法破解這鎖魂陣沒?”玉珩站在硃砂畫成的道符外頭,瞧著裡頭的心上人,頭一次急得手指發抖。
他又驚又懼,如今心裡說不出的難受,這感覺就像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看著自己的內妻被江洋大盜挾持一樣,有心無力。
七皇子恨不得現在就駕馬衝進景王府,手持長劍與玉琳來個決戰紫禁之巔、不死不罷休,也好過在這兒乾等著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