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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儘量不多說話,鍾離不是木頭人,終是有感覺。

白凝被他這話問住,垂了視線無聲,鍾離在身旁默默注視著她側臉。微顯黯淡晨曦中,清冷大理石階上,兩個人就這樣靜靜蹲著,晨風呼呼吹過,鍾離寬大袖袍打在白凝微微顫抖肩上,白凝抬了頭,對上鍾離熱情似火眼睛,用微顯溫柔語氣淡淡承認一句,“我是在刻意躲著二少爺!”

雖然早有感覺,可被白凝這麼直白說出,鍾離還是覺被人澆了盆冷水般,寒得措手不及。

“躲著我做什麼……我又不是狼!”幾秒鐘後,鍾離勉強擠出個笑容,佯裝往日輕狂肆意,卻終是藏不住心痛強音,一句話講得乾澀不已。

白凝抿嘴一笑:“二少爺當然不是狼,二少爺是這世上對白凝最好人,呵呵,還有蘇媽媽。”白凝希望,溫柔一點語氣能減輕自己帶給他痛苦。

鍾離慘淡笑著:“那做什麼還躲著我?因為我是二少爺?”

白凝默默笑望著他著不出聲。

鍾離從鼻尖冷哼一句,偏了頭眯眼望著那邊幾棵還未抽芽蜜桃樹,“是母親□吧,以為你會是個與眾不同女子,原來也是這般屈就於世俗!”

晨風將白凝留在外頭一縷髮絲吹到臉前,白凝伸手撩到了耳後,笑望著鍾離稜角分明側臉,道:“二少爺是憑什麼以為白凝會是個與眾不同女子?生活在這樣環境裡,不屈就於世俗又能怎樣?白凝沒這樣本事逃脫一切!”

鍾離嘴角抽出一絲冷笑,起了身走下兩個臺階,“是啊,這樣天下,這樣宅院,我尚且不能逃脫,你一個女子,又能如何?”鍾離說罷頓了頓,又回身笑望著白凝,道:“記得喝藥,一日三次。”說完便甩了甩袖子,出了院子。

白凝起身站在那裡,凝望著他離去背影,心裡終是踏實了,聽他方才所講,應是已看開,如此日後兩人便可互不託累,蹲下身提起食盒,心裡卻還是忽一暖,白凝猛一震,忙告訴自己忘記這樣感覺,無念才無懼,無情才無傷,沒有感情束縛,她在這府裡才會走得踏實。

此後白凝喝了三日湯藥,身子便好了起來,想來鍾離那方子是配得極好,又數十日,鍾離都沒再進過鍾冉院子,鍾冉抱怨鍾離不去看她,幾次遣人去請,鍾離只道師傅元宵節回來後佈置了好些課業,忙不過來,日後有空了再來瞧她,鍾冉雖不悅,可也沒什麼法子,只時常在流砂白凝面前抱怨,白凝每次聽她說起,都只笑著不出聲,想鍾離應是在好好調節自己心態,過陣子應該會沒事。

蘇州吳縣師傅到達鍾府那天,白凝正提著包袱往大門口走,柳氏終是拗不過鍾冉,準了她去京城請求,只囑咐鍾離好生看好她,切不可在京裡鬧出什麼事來,更命令流砂白凝要照顧好鍾冉,若鍾冉在那頭有個什麼頭疼腦熱,回來決不輕饒。

白凝思索再三,都覺還是不去京裡,不見鍾雲好,她害怕這些日子來慢慢平淡下去愛戀又重新浮出水面,更擔心這一路上與鍾離朝夕相處會節外生枝,可是柳氏準了鍾冉去京裡,又囑咐了她一定好好照顧好鍾冉,如此她便是沒有不去可能了。揹著包袱,心情恍惚跟在鍾冉流砂後頭,忽聽得牛管家聲音在前頭想起,白凝忙抬了眼望去,原是牛管家正領著新來刺繡師傅在向鍾冉行禮。

鍾冉對這個六十歲左右婦人倒是挺客氣,受了老人家禮後又恭恭敬敬衝老人家福了一福,擺足了一個大家閨秀該有儀態,白凝在後頭抿嘴一笑,想柳氏這幾日對她叮囑倒是沒有白費,果真是見了長者便行禮,與人相談面和善。

老婦人面上一臉睿智,聽蘇媽媽說曾經是蘇州城裡刺繡大家,後才歸隱山田,對著鍾冉頷首一笑後老婦人又跟著牛管家往柳氏院子裡去,卻在經過白凝身邊時愣愣駐足了片刻,白凝先是禮貌性垂頭行禮,後見那老婦人一直盯著自己臉不放,心裡便微覺不對,偏了頭望眼牛管家,牛管家忙笑道:“沈師傅,咱們先去夫人屋裡吧,夫人還等著呢!”

那沈師傅才回了神衝著牛管家點頭道好,牛管家便走在了前頭,沈師傅跟上,走出兩步卻又回了頭望著白凝,白凝也正奇怪於她反應,見她又回了頭瞧著自己忙禮貌行了垂了垂頭,又轉了身跟上已走出老遠鍾冉流砂等人。

馬車上鍾離已經在車櫞上坐著拉著韁繩等著她們了,白聚作為鍾離惟一跟班也在一邊坐了,見鍾冉來了喚了聲四姑娘,又喚了白凝姐姐,白凝衝他點頭一笑,沒多說什麼。

柳氏因要接待沈師傅便沒來送她們,要囑咐東西一大早便都已囑咐好,鍾冉見鍾離坐了車伕位子,歪了腦袋至鍾離面前不解問:“二哥哥怎麼坐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