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是因為即將失去的東西才讓人覺得格外寶貴的緣故。很快我就要被囚禁起來了,也不知會被關多久。不過已經在現世過了這麼多個任性妄為的日子,付出代價是應該的。
巨大的穿界門出現在眼前,宛若石質的白色門框在黑夜中熠熠地反射著半月的流光。若是有路過的行人,看到這超現實的一幕,必然會以為自己穿越到了澳大利亞的巨石陣或者智利的復活節島之類的地方,總之絕不會認為這是平日裡司空見慣的空座町。
而眼下聚集在這個穿界門之下的,是四名對空座町一無所知、生活在穿界門背後的那個世界的,被稱為“死神”之人。
“為什麼……為什麼還是姐姐你……”夜一不可置信的喃喃低語中,驟然爆發出一聲怒吼:“時雨!你給我出來!”
一名全黑打扮的死神以單膝跪下的姿勢,如魅影般出現在我的腳邊,我深深覺得現世的忍者電影抄襲了這一幕。剛才計數錯誤,眼下,在場死神數目為六人。
“為什麼……”夜一瞪著這名隱秘機動隊隊員,琥珀貓眼裡此刻燃燒著憤怒與疑惑的火光。
我溫柔地對深受打擊的夜一說:“你篡改了我的命令,謊報違規者為露琪亞……好在這個錯誤已被糾正過來,現在,我就要回去承擔責任啦。”
除卻夜一鬧出的這個小小插曲,現在的情況可說完全按當初的計劃,正步步推進。
就好比要等毒癤長到最成熟的時候再下手,以將毒膿連根拔起——因為不清楚藍染究竟在暗中有多少追隨者,所以只有在他最後動手的那個時候,才是一舉殲滅他所有勢力的最佳時機。
作為崩玉攜帶者的我是魚餌也是吊鉤。而當藍染暴露真面目的那一刻,就是收網之時。
以我對藍染的瞭解,這個人的腸子堪稱千折百轉,從來不做說一是一的簡單事情,我不認為他會直接走到我面前,用武力拿出崩玉。他的具體策略雖然無從得知,但料想定是先將我逼至絕境,從容不迫地拿出崩玉後,再華麗麗地狠狠在靜靈廷大佬們的臉上扇一耳光。
而在崩玉的力量已被分解得所剩無幾的現今,他不得不動手了。昨天,傳回屍魂界的情報原本只有大虛出現,但當它抵達四十六室時,卻莫名地被加上一句:“發現四楓院時人於現世有重大違規行為。”
聽到隊員回報這一訊息,我很明白,導火線就此引燃。
而作為計劃參與人、也獲悉了這個訊息的夜一,揹著我做了手腳。
“夜一,你和喜助本打算把贗品放在露琪亞的身體裡,用她來代替我,對不對。”
帶著發黑的臉色,夜一眉頭緊皺,美麗的臉龐此刻看起來頗為扭曲。
“姐姐,你究竟何時……”
“在你產生這個想法的同時。”
夜一不爽地“嘖”了聲,不自覺地咬著右手大拇指的指甲,明明臉恐怖得宛若傳說中的夜叉了,卻又做出這麼孩子氣的動作,真是可愛之至。
我掃了眼即使聽到義妹的名字與陰謀聯絡起來,表情仍是波瀾不驚的白哉,一臉茫然的戀次,還有神出鬼沒、臉色帶著亙古不變的慵懶的喜助,再次看回夜一。
“你想保護我的心情可以理解,但是,你要為此讓你自己一百一十年來的冤屈與忍耐付諸東流嗎?你究竟是為什麼才忍耐至今?”
最後面對藍染的如果是露琪亞,連抵抗之力都沒有就直接被拿走崩玉的話,他們這百年來的自我放逐究竟算什麼啊!
“就算你這麼說——”夜一低著頭大叫,不滿於我,卻又不敢看我。
我嘆口氣,和她說起自打她小時候起就反反覆覆不斷叫她牢記的議題。
“一個人和一萬人,答案?”
“可……”
“回答我!”
夜一倏地抬起頭,憑著一股氣血上湧直視我的眼睛:“那是姐姐你的人生觀吧!對我來說……”
“對我來說,沒有什麼比你更重要。”盯著那對瞳孔微怔的琥珀雙眼,我笑著說:“讓你傷心的事,我決不會做。”
‘沒有什麼比姐姐更重要!’她小的時候,曾經扯著我的衣服這麼說:‘我才不管你有什麼必須要做的事情,姐姐,危險的地方,我不要你去!’
雖然只是小孩子的任性罷了,不過她的眼睛裡所蘊含的堅定意志,在那時就成型了。
“……只是御下不嚴的罪名罷了,你們的道別不必如此生離死別。”實在看不下去這幕狗血劇的白哉終於開口說道。
“相見時難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