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偷的架勢,我笑著說:“會著涼的,趕緊蓋好吧。”然後倒了一杯水放在他的床頭。“我這就走了,明天見。”
一護叫住我,“等等。”不解地轉身,看到他衝我招手:“我有事情想問你,過來過來——”
“感冒的傢伙要好好睡覺才行啊……”
“剛才睡得太多,”一護敷衍地說,“休息會再睡。”見我站在原地沒動,他把床拍得“嘭嘭”響,示意我坐過去。“別虐待病號啊!不搞清楚我沒法睡著!”
面對像小孩子一樣撒嬌的一護,腦筋完全停轉。等恢復思考的時候,已經坐在他的床邊。
“綾原,你是不是認識一位叫做四楓院時人的死神?”
“比起那個,你先躺下,我慢慢和你說。”
但是一護很扭捏地堅持要坐著,逼我用風將他五花大綁然後塞進被子裡。在他憋紅了臉衝我嚷嚷時,我做出“噓——”的動作,提醒他不要吵到妹妹們。一護驟然消音,改用三角眼惡狠狠地瞪我,這時我低聲說:“四楓院時人,也就是你的第一位老師,她……”
犧牲、因公殉職,總之是和這差不多的概念,我對他說。
一護的眼睛頓時擴張到極限。喉嚨蠕動著,像是呼吸困難,乾澀的嗓子沒能發出一點聲音。
“……節哀。”
房間中陷入久久的沉寂。
我悄悄搭上他的手,處於僵硬狀態的一護並未察覺到。
將痛苦的感情接收過來,將舒緩的感情傳遞過去,雖然剛剛恢復的能力還不能使用得十分順暢,但我確實體會到心臟的刺痛——那是一護現在的感受。
就算不知道是否有減輕他的痛楚,只因能與他分享這份痛楚,內心覺得十分寧靜。
“她……是因為什麼……”久久地,從格格作響的牙齒中冒出這麼一句,“是什麼時候……”
出任務時遇見了很強大的對手,為了掩護隊友而斷後,直至最後一刻都在戰鬥,死去的同時敵人也一個沒有放過。
“說謊!”我感覺到一護心中猶如火山爆發一般的強烈懷疑,“她說過她很強的,告訴過我不必替她擔心的啊!”我默默搖頭,這時一護甩開我的手,眯起眼睛不善地打量我:“你和她是什麼關係?你怎麼會知道得這麼清楚?”
“我過去是名死神。”我沉靜地看著他,“四楓院時人也是我的老師——她是很多人的老師。在得知她的死訊後,沒有一個人願意相信——”
“是嗎?她……在哪裡?不看到的話我無法相信!”
“死神的軀體本身就是靈魂,死亡後不會留下任何痕跡。構成靈體的靈子會消逝在空氣中,迴歸到世界的迴圈裡。所以,沒有墳墓那種東西。”
一護的手攥緊被子,“我才不信。”低下頭喃喃說完,然後抬頭看我,“我不信!你這個電波女說出來的話我沒法相信!”
看著他充滿不信任的眼神,我沉下臉。“撒什麼嬌呢?即使你再怎麼不願、不去看不去聽不去想、不願承認,已經發生的事情是不會改變的。”
母親的事情也是一樣的,一護。你要成熟起來,要學會承受傷痛、接受失去。我相信你足夠堅強,一定能跨越過去、蔑視傷痛。我也會一直陪著你的。日後,不會再讓你受到傷害,絕對。
緩了口氣,我繼續說:“只有弱者才會耽於已成定局的過去!是男子漢就給我向前看,想想你能做什麼、必須做什麼!”
一護瞪大眼睛,訥訥地看了我半天,最後總算冒出一句:“……你這個沒心沒肺的女人!你不是說她是你的老師嗎,為什麼你能這麼冷靜的說這種話啊!”
我盯著他的眼睛,心中湧上一股悲哀。“我也被她拋棄了。”那個消失得莫名其妙的女人,我不得不愛她,因此也恨著她。
深吸口氣,“對於那種不負責任之人……”告訴他正確的做法,“我卻不得不照著她的教導活下去,想想就覺得超討厭的,就好像她在我身體中活了下來一樣。不過……”對一護笑了笑,“這樣不也挺好嗎。”
一護看了我半天,慢慢地眉頭鬆弛下來,咧嘴露出一個自以為是的笑容。
“什麼嘛……”他揉揉我的頭,“原來只是嘴硬逞強……我說,你是不是經常會說出自己想要達到的境界,其實自己也沒能做到啊!”
很粗糙的動作,其實還有點粗暴。但觸及他掌心的溫度時,我好像被電流擊中一般動彈不得。
“喂,沒有嘲笑你的意思,”一護伸手在我眼前晃晃,“我自己也經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