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口中的從顧家搬出去,指的是戶口本。
顧家的所有人,即便是成家了,戶口也都沒有遷出去。
顧家有規矩,戶口都要留在一個戶口簿裡。
“爸,不過是一個戶口本而已,你在這兒威脅誰呀。”許青園切了一聲,那語氣裡的不滿,簡直就是要破罐子破摔了。
蘇顏越來越覺得不對勁了,她們之前在醫院不是打算今兒來家裡聚一聚,陪老爺子過個年嘛。
這怎麼話題……越來越崩了,這三伯母又是鬧的哪門子么蛾子呀?
“許青園,你有什麼話你不如就直說,你在這兒拐彎抹角冷嘲熱諷的,不是說這個就是說那個,你到底想幹嘛啊?”
“大家開開心心的過來吃頓飯,這一晚上真是不夠你攪和的!”
許心月怒瞪著許青園,直接和許青園正面開懟。
顧家的兒媳婦兒,誰都不是善茬,誰都不好惹。
好惹的能嫁進顧家?那顧居安年輕時叱吒風雲,顧家代表著什麼誰不知道?
能嫁進顧家那真是跟帶著光環出門一樣!
這許青園想欺負許心月?那怎麼可能。
許心月能讓許青園給欺負了不成?那豈不是開玩笑了。
“我可沒想攪和,是話到這兒,我就說說而已。反倒是你們,一直在針對誰吧?”許青園勾著唇角,那一副自己沒錯,都是你們的錯的樣子,可真是夠噁心的。
蘇顏吃著飯,時不時的去看許青園一眼,唯恐天下不亂。
這顧家每次的聚餐都要撕,真不知道這麼多年顧家這群人都是怎麼活著過來的。
不在背地裡下毒手弄死彼此,一個個的真的是很能忍了。
“要喝湯嗎?”顧斯臣手中拿著湯匙,輕聲問蘇顏。
蘇顏點了下頭,顧斯臣便起身盛湯,完全不理會身旁這群人的爭吵,他和蘇顏彷彿兩個陌生人,只是冷眼旁觀。
顧居安默默起身,轉身上了樓。
一行人的嘴巴遲遲沒有閉上,許心月和許青園發起了爭吵,顧思玲替自家媽媽出頭,與許心月一同爭執。
“我們前輩的事兒,還輪不到你一個晚輩插嘴,你把你的嘴巴閉上。”許心月直奔顧思玲而去,那模樣來勢洶洶的。
顧思玲也有些害怕了,擔心許心月會給自己來一巴掌。
許心月到是繞過了顧思玲,站在了許青園的面前。
就見許心月拿起桌邊的紅酒,二話不說的朝著許青園的臉上潑去,“論身份,我是二嫂;論歲數,我比你年長。你這麼沒教養,我教育你一下,沒毛病吧?”
許心月渾身散發著極強的氣勢,這話說的更是一點問題都沒有。
論身份,許青園要叫許心月一聲二嫂。
論年齡,許心月的確比許青園大幾歲。
“你給我聽好了,我的事兒,你少記在心上。我是在外面有點難聽難看的事兒,但我比你大方磊落。人這一輩子,誰還沒有點過去?你敢說你就沒有過去嗎?”
許青園垂著頭,身上,頭髮,全都溼了。
白衫上染著紅酒,一眼看去,頭髮還滴著紅色的水滴,睫毛上掛著一層淡薄的紅酒。
狼狽不堪這個詞給許青園,再適合不過。
“我叫你一聲二嫂是尊重你。我不叫你二嫂,你又能拿我怎樣?”
充滿鄙夷的聲音從面前傳來,許心月不怒反笑,能怎樣?
她又能怎樣,當然不能怎樣。
“媽,坐下,吃飯。”顧斯臣終是開了口,示意許心月坐下,別和那種人計較,“浪費口舌不如多吃幾個餃子。”
“這麼好的晚宴,你們確定要浪費在爭吵上?爺爺叫你們來,可不是聽你們吵架的。”
“大家要是想吵架,現在就走吧,別在這兒待著礙眼,爺爺也該休息了。”顧斯臣抿唇,聲音冷冷清清,卻句句話裡帶刺。
聽著可能沒什麼,但細品,他就是在下逐客令。
許青園掃了顧斯臣一眼,臉上露出輕蔑的神情,顧斯臣自然看得到,只收入眼底,並沒有要理會許青園的意思。
這到是讓許青園吃驚。
顧斯臣才懶得和許青園計較,都在一起這麼多年了,許青園什麼脾氣什麼人他還能心裡沒有點數了?
許青園若是說了蘇顏,那他肯定是要爭論一番的。
但是故意找他的事兒,挑事兒,那他真沒必要理會,不如留點力氣多吃點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