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蘇顏忍不住被爺爺逗笑了。

見蘇顏笑，顧斯臣鬆了口氣，一手在蘇顏的頭上揉了揉。

蠢女人。

管別人的事兒吃虧了吧？

“不過我還是說你這老頭一句啊。”顧斯臣微微的皺眉，板起臉一本正經地說道：“你把客人一個人扔在客廳，是不是有點不厚道？”

“呵，我沒把他趕出去就不錯啦！他當年對我孫女做的那叫什麼事兒！！”

老爺子一提起寧峰，就氣的不行。

顧斯臣咂舌，“爺爺，其實你心裡還是惦記著思玲的，對吧？”

“放屁！那都是我孫女，我能不惦記嗎？”

“別看我平時經常在思琪的面前故意貶低思玲，我那都是恨鐵不成鋼！！”

“希望你這個妹妹不要像你那個大哥那樣才好！！”

老爺子突然提起顧斯妄。

顧斯臣怔了一下，和蘇顏對視一眼。

顧斯妄畢竟是顧家的老大，爺爺也算是看著顧斯妄從小長到大的。

如今顧斯妄走這麼多年了，怎麼說呢，心裡還是很難過的吧。

不然，不可能突然提起顧斯妄。

“爺爺，過幾天就是探監的日子了。你要不要去看看四伯父？”顧斯臣突然問。

顧居安看著一邊在沙發上玩耍的兩個孩子。

聽到顧斯臣的話，收回了思緒。

嗯？

“算了。”顧居安搖著頭，算了。

怎麼就算了？

“爺爺既然想去看看四伯父，那就去看看吧。這麼多年了，畢竟是自己的兒子。有什麼是不能原諒的呢？”

“況且，四伯父現在在裡面已經改過自新了。”

“再怎麼改過自新，也回不去從前了。”顧居安笑著，不禁感慨，“我那小兒子啊……”他望著窗外，思緒逐漸飄向遠方。

那一聲小兒子，尾音拖得長長的，語氣裡帶著止不住的思念和自責。

顧居安臉上的表情顯得有些憔悴，他鎖著一雙黯淡無光的眼神。

爬滿皺紋的臉，就像一張皺了的白紙，他眉間刻著一個深深的“川”字形，頭一低，就好像在嘆氣。

蘇顏和顧斯臣對視一眼，這樣的顧居安還是讓人心疼的。

這幾年裡，顧斯臣偶爾會去看幾次顧居安。

顧居安的確改過自新了。

並且在每次和顧斯臣見面時都和顧斯臣道歉。

剛開始顧斯臣去見他的時候，他是不見的。

是恨。

後來，顧斯臣再去幾次，他還是不見。

那個時候，是愧疚。

再後來，顧斯臣以別人的名義去看他，終於見到了他。

顧榮林是知道的，顧斯臣每天都很忙，也是一個不願低頭不會說抱歉的人。

可他竟然幾次被拒卻依舊來看自己。

大概就是從那會兒，徹底釋懷。

顧榮林和顧斯臣後來見面的時候，總會看著顧斯臣發呆，然後說一句，“想父親了，想見見他。”

顧斯臣也有幾次給顧居安打電話，想帶顧居安去看看顧榮林。

可顧居安都拒絕了，以至於每次他去看顧榮林的時候，顧榮林都滿懷期待，最後一臉期望。

他以為，顧居安會來。

可每次顧居安都沒有來。

顧榮林在牢房裡也蒼老了許多，兩鬢都發白了，消瘦了不少。

顧斯臣之前去探監的時候才知道，顧榮林在牢房這麼多年裡，從來就沒有人來看過他。

只有他——顧斯臣。

幾次被拒絕，卻始終要求探監。

蘇顏望著顧居安，見顧居安搖了搖頭，“不了不見了。”

不見了。

“人啊，都是在失去了一切後才知道後悔啊。”

“你說，你那混賬的四伯，早幹什麼去了？”

“進了牢房知道改過自新了？”

老爺子一臉嘲笑，搖著頭，恨啊。

恨自己為這個世界上帶來了一個廢物！一匹吃不飽的狼。

“爺爺。”顧斯臣叫了他一聲。

老爺子悶悶的點著頭，一點都不開心。

顧斯臣笑著敲了敲桌子，“心裡早就想見見兒子了吧？”

“心裡是心裡，可我表面不想見他！”

“喲，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