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博個彩頭,感謝鄉親們幫忙,挖窯和建屋時幫忙的鄉鄰們,這第一窯的炭都肯半價賣出去。其餘的鄉親們也允諾低於市價賣給大夥兒。”
話音剛落,人們紛紛擠了上來,這第一窯的炭,竟就地售空了。
人群后,一陣笑聲傳過來,何少一竟然帶著少揚和雲初也過來湊熱鬧了。他揚聲笑道:“既如此,我只能預定第二窯和第三窯的木炭了。”
秋螢擠過人群,眉開眼笑地湊到了何少一跟前,伸出手道:“大少爺,我和大姐要的東西呢?”
何少一瞅瞅何少揚,何少揚從懷裡摸出了一本冊子,卻並不遞給秋螢。
秋螢立即揚聲召喚道:“大姐,大姐,你過來!”
然後發現何少揚抿唇微笑,半紅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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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嚴寒的冬天,張家二房落仙嶺的炭窯共出了十幾窯的好炭。其中差不多一半是由停雲樓與趙府購走。趙府購得基本是家用,停雲樓則除了家裡和店面上用之外,另購了一大部分,據說是要在育菜的暖房裡用。
臨近過年的時候,何家請的媒人上了門,為宛知和少揚牽紅線。
因為都算是知根知底了,張家也沒什麼說的,徐氏問宛知的意思,宛知紅著臉回了屋,這事兒就這麼定下來了。只等著再過一年多,宛知及笄,就可以迎娶進門。
讓人可喜的是,媒人回去的第二日,何少揚就帶著小廝駕車上了門,眉開眼笑地帶了一大堆禮品,一點成親前要避嫌的意思都沒有。
張家當然不能不招待,吃飯的時候一詢問,才知道他父親竟然是在京城有職務在身,母親一直隨父居在京中。日前因為他的親事,父母回了一趟密雲,辦妥後又囑咐了他一番就雙雙回去了。今天他是趁著何少一沒看住,偷偷地跑了過來。
徐氏一方面為他對宛知的情意心喜,一方面又怕他乃是一時新鮮,尚不定性,也怕傳出些閒言碎語。雖說兩人已經定了親,但成親前毫不避諱,總是不好。思索良久,還是在吃飯時含混地說出了自己的顧慮。
徐氏給何少揚夾了一箸子牛肉,笑呵呵說道:“少揚啊,下次登門記得和你兄長一起過來。你這樣自己跑過來,叫鄉鄰們見了,背地裡要笑話的。”
何少揚卻笑嘻嘻地回道:“真的麼?伯母?唉,那為何長青弟弟可以日日與秋螢妹妹一起?”
徐氏苦笑一下,還沒回答,秋螢搶著回了話:“少揚哥,因為你不住我家隔壁。我跟長青哥也不是故意待在一起啊,我們住得近,低頭不見抬頭見。”
何少揚皺眉道:“這樣啊。那我是不是能搬去長青弟弟家住呢?”
秋螢扭頭見徐氏又皺起了眉頭,立刻道:“不行!我長青哥家沒地方了。往前這就過年了,娘說了,要把炭翁爺爺還有林子哥、根子哥都接回來住,不住看窯的草屋了。”
何少揚飯後又喝了茶水,才依依不捨地告了辭。
送走了他,宛如拉著宛知回了屋子拆禮物。秋螢看徐氏似乎一直皺著眉頭,就問道:“娘,你怎麼了?在想什麼?”
徐氏看著屋外,脫口道:“總感覺這孩子還不定性,性子有些輕浮。心裡不安穩不踏實,可沒有長青這孩子叫人放心啊!”
秋螢立刻戒備道:“娘,你啥意思?不是要將我長青哥給我大姐吧?不行!那我呢!”
徐氏噗嗤一聲樂了起來,先前的憂心沖淡了下去。伸手就去捏秋螢的臉蛋,嘴裡笑話道:“你長青哥讓你纏得是死死的了,誰也奪不走。”
除夕過年
臨近過年,張家二房熱鬧了起來。從臘月二十三開始,炭窯就歇了工,柳長青也從縣學裡回了家。掃房子、蒸饅頭、送灶神、寫春聯、糊新窗紙、剪窗花、糊紅燈籠,各種各樣的準備工作忙個不停。
徐氏年前帶著宛如和秋螢趕了好幾個大集,因為今年和柳公還有炭翁一起過年,今冬裡賣炭手頭又有餘錢,徐氏也就不吝惜花,除了置辦了比往年豐厚得多的雞鴨魚肉之外,還早就接連扯了好幾匹布,家裡人人都要做新衣裳。根子和林子套車在集市口上等,好把置辦的年貨運回家去。
密雲縣城最後一個大集上人更加多,秋螢個頭小,被擠得七暈八素地上不來氣兒,徐氏就叫宛如帶著秋螢回車裡等著,換林子和根子來跟著她。
姐兒倆在車裡頭無聊,就一左一右地坐到車幫子上。秋螢撩開衣角,摸出荷包來,一枚一枚地數著平日裡攢下的大錢兒,宛如看了,笑話她道:“你怎麼這麼財迷啊?”
秋螢扭頭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