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體內傳遞至手指的靈力引動空氣中的靈氣,更是引動存於天地間的道的痕跡,溝通這片天地潛藏著的力量。
兩個簡單的字跡浮現空氣,似手指劃現,似憑空出現,由虛空顯現。
是手指的書寫,是靈力的凝聚,是靈氣的彙集,是道的痕跡,蘊含著天地的力量,包含著寫字之人的真誠、執著、不甘、乞求……歸於平安。
平安,道。
道,平安。
隨著平安二字的不斷實質,劉平安蒼老到盡頭的臉龐浮現一抹異樣的潮紅,渾濁的眼眸閃爍亮麗的清明,死死盯著越來越清晰、越來越舒心的簡單字眼,忍不住用手指去撫摸。
似乎是存在,卻又無法真正將其觸碰,只能於心中感受到有形而無形存在的悸動,卻又是那麼的清晰,那麼的熟悉,那麼的……動人心絃!
道無痕,亦有痕。
平安,他的道,顯於空氣,也只顯於他的眼眸、內心。
他以平安的道溝通這片天地,沉浸到他眼前、心中所在的平安中,感悟最真實的道,窺探最真實的自己,於記憶中憶著往昔,於道中追尋曾經有過的痕跡。
平安,他的名,由年少伴隨至如今,是故人對他的輕喊,是寫於書籍、刻上石碑的名稱,是時間流逝、歲月更迭,留在腦海裡的記憶……一間客棧,一份追求,一種道。
與道的親密接觸,他腦海浮出太多東西,也忘記了太多的東西,忘記了自己。
沉於道中,他為道痴迷。
抬著手,划著字,悟著道,失著魂。
“前輩他怎麼了?”李裕宸輕問。
他說話時的聲音壓得很低,怕是影響到劉平安,明亮的眼眸中充斥著不解,卻又無法從林嫣與苦兒那裡瞭解到什麼,也不是時間離去,更不好做些什麼,只能是默默看著、守著。
默默等待,時間的流逝便是變得緩慢,甚至到一種不堪的程度。
同樣長的時間,由初升不久的明媚的陽光到血色漸暮的夕陽,於有著期盼的心上,不止是一個白天那樣的漫長,恍惚之間,有若一瞬,更是經年。
“道,原來是這樣。”劉平安閉著眼睛呢喃。
時間再移,夕陽下了山,星星尚未浮出,夜空帶著不可見的黑,不存一絲光明。
一口還是緋紅的血液由嘴角溢位,是他努力過的見證,卻是被黑色完全遮掩;絲絲紅潤爬上蒼老枯盡的臉龐,又似一抹曾經的失敗,不見於黑夜;他睜開眼睛,渾濁混著清明的黑色眼眸也掩藏在黑夜裡。
他看明白了平安,看破了道,也看淡許多,可還是忍不住要輕輕嘆息,留著努力之後的無奈在黑夜的空氣中輕蕩。
看道,他看到,卻只能是看到。
他看到了道,明白了道,卻再沒有了足夠的力量牽引,無法完成最後的溝通,道在前,卻無法入道……只能看道,僅是能夠看到。
“明白,不代表得到;悟了道,也不是入了道。”他輕笑,笑聲有著灑脫,也有著酸楚。
“前輩,還是不可以麼?”李裕宸問道,聲音很低,且是沉悶。
由劉平安的話中,他聽出沒有說出,卻也是說出的現實,一個很不願見到,不願相信的很真的現實。
再一次的努力,哪怕明白了什麼是道,悟出了平安就是道,卻仍舊是不入道的門檻,被道拒之於門外,到生命盡頭,始終不能夠入道。
他覺得悲哀,替劉平安悲哀,心有些酸,還有些痛。
“呵呵,早已經註定,又有什麼悲傷的呢?”劉平安笑了笑,“努力過,拼過,也就足夠了。”
不必擦去嘴角的血液,不管臉龐上的緋紅,他緩緩抬起頭,盯著還沒有一絲光芒的天空。
黑夜裡,黑色中,他等著一顆星的浮現,也等著一顆星的從天降落。
不能入道,他在很久前便是知曉,也沒存有多大的希望,最後的一拼,也不過是完成生命最後的一點點念想……至於結果是什麼樣的,都不是那麼重要。
將死,不想。
平靜,心安。
“可是……”李裕宸還想說些什麼,卻沒有說出。
默默地,他也抬起頭,守著頭頂的夜空,守著星光由黑色中顯現。
第一百八十七章 平安道(上)
“亮了。”劉平安呢喃。
他的聲音很輕,可以說是細微,在黑夜中響起,傳出不遠,便是被黑色徹底吞噬。
抬著頭,渾濁的眼眸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