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赫,位居閣主,看來很冷靜很沉穩,遇事也絕不慌張,甚至令他覺得理智的過了頭,完全不顧及自己,令他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但他確實是他的弟弟,就算長大了,也還是他的弟弟。
一邊渡氣,一邊就嗅到他身上透出的淡淡的氣息,輕暖的像是抱著一縷雲絮,他見過他的身體,也摸過,清楚他的武功深淺,他知道赫千辰一點都不弱小,甚至比大多數人都強大,但此刻在他懷裡,半點都不弱小的赫千辰卻讓他湧上微微的憐惜。
即使可能會死,他懷裡的人都沒有慌張,這種冷靜淡然,甚至是對自己生死的漠然,是怎麼來的,經歷過多少,才會有?
他這時候才忽然想起,他一直不知道赫千辰是怎麼到了千機閣的,在這十八年間他是不是一直都在千機閣,是不是有人知道他的能力,會不會遇到麻煩,怎麼解決,又是怎麼成為閣主,他不要任何人相伴,命人端了水備了帕子,日日拂拭那根本沒有的塵埃,時時刻刻都不願被人碰觸,那樣的他,活在世上,是什麼感覺?
還是和自己一樣,沒有感覺?
須臾間想起太多,彷彿是口中的淺淡和暖太過美好,不經意的,赫九霄在移開唇的時候碰到了赫千辰的舌,只是霎那的碰觸,立時就分開了,可那種柔軟,卻怎麼都難以忽略。
赫千辰微微一愣,沒去在意那一瞬的接觸,這只是渡氣。
轟轟的巨響在繼續,那是赫九霄每一掌揮出去之後的響動,當他恢復過來聽到的就是這樣的響聲,渡來的氣激起肺部的反應,他猛然吸氣,這一次居然聞到了泥土的氣息,赫九霄已經放開他,他大口呼吸著空氣,眼前還是看不到光亮,昏暗之中卻已能看得見東西了,那鐵壁竟然已經被撕開?!
“你是怎麼做到的?”他用手去摸那斷開的鐵牆,斷口猶如是被最鋒利的刀切開,那厚度連蛟蠶絲都刺穿不了,居然被切開了。
“我說過,我們是一樣的。”赫九霄這一句話意不明,細微的光亮裡他的目光落在自己手上,赫千辰心口一震,也去看他的手,那雙手看來沒有什麼不同,只是比常人更冷,更乾淨,冷淨之中透出的力量感甚至令人覺得嚴酷,那是一雙救人的手,同時也是一雙殺人的手。
“你……”他忍不住抓過他的手,腦中彷彿瞬間空白,又像是霎時被填滿了許多,原來,他們真的一樣。
赫九霄重握了一下他的手,示意的看了他一眼,然後發力往牆上揮動,空氣裡湧起一道銳利的颶風,像是掌風但更為集中,集中的氣流衝擊到牆上,發出轟然一響,那道裂口變的更大,竟然是氣流衝擊造成的。
這是赫九霄的能力,赫千辰接觸到別人就能感應到思緒片段,他的能力是操縱氣,只要還有一絲空氣,只要他想,那一絲空氣就必須為他所用,氣流的力量匯聚起來,不是人力所能及,就和掌力的道理一樣,只要他願意,不必使用內力,只是揮手間就能將人體一切為二。
赫千辰終於明白,為什麼擂臺上那個文士模樣的人會指著他像是嚇得瘋了,“怪物……他叫你怪物是因為發現你什麼都沒使用就把人殺了,先死的那個人,身上的那些傷全是由此而來,你用氣割開了他每個血脈要害。”
所以血才會那麼多,傷口遍佈全身,在剎那之間,無人看到他出手是因為他根本不需要作勢出手,大氣的力量何其駭人,那等若是最強勁的掌風,最銳利的刀刃,更是無窮無盡,用之不竭,後來也正是這股力量,使得那枚火雷箭在關鍵時刻偏了一偏。
“一個怪物,一個妖孽,倒果然是兄弟。”赫千辰明白之後,無不自嘲的低語,赫九霄還在繼續使用他的能力,用不是人力所能及的力量去切扯那已經現出裂縫的鐵壁,就算一時出不去,暫時也不需擔心被悶死在裡面。
鐵壁之外還留有空氣,這能從外面氣流的流動上感覺出來,赫千辰站在一旁,就看他揮掌似的抬手,凝聚如斧的氣就會劈入那層厚厚的鐵牆上,假如是對著人,假若有人必須面對這股力量,如果不想被切割而死,就必須躲避或是用掌力相抗,但有多少人有那等輕功,又有多少人有那般深厚的內力?世上這樣的強人並不多,所以赫九霄真的想殺一個人的時候,那人多半也只能死了。
赫千辰看著他繼續動手,他以前並不知道他有這樣的能力,就在這時,機關絞合的地方忽然傳來響動,喀喀幾聲。
雖然細微,被關在鐵壁陷阱中的兩個人卻沒有錯過,赫九霄和赫千辰都沒有動,他們都在等著敵方先動,此時此地,情勢對他們沒有利處,假若那人想要他們死,只需投入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