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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知在想什麼,最後還是落回到屋裡。

赫千辰正收拾第二天啟程要帶的東西,他就在旁看著他整理,一個不開口說話,另一個也不言語,靜默的夜色裡,桌上的燈火在房裡灑下昏黃的暖色,青衣的身影走動無聲,像一片青煙在屋裡飄嫋,赫千辰在身上重新收好火折之類的東西,蛟蠶絲也隱到發裡,身上兵刃放在哪裡本不該在人前給人知道,但因為是赫九霄,他也沒有在意。

“你總是隨身帶著?”話音響起,一雙手到了他的髮間,為他把蛟蠶絲掩好,赫九霄不知何時到了他的身後,他微微驚訝,他竟沒察覺他是什麼時候接近的,難道他當真已神不思蜀到了如此地步。轉過身,他不覺得自己的舉動有何異常,“行走江湖,有誰會讓自己的兵刃離身,你這話豈非問的奇怪。”

“是要帶著,但只有那些日日面對危險,無法確定自己到了明日是否還能活著的人,才會連火折短匕這類東西都要隨身攜帶,連躺下睡覺都不離身,因為一旦落入險地,小小的火折或許就是活命的機會,連一絲機會都不願放過,以你的地位,沒有這麼做的必要。”

赫九霄又指了指他身上的青衣,“也無人打算就寢的時候,還穿著這樣的衣裳,難道你每日都是如此?”

赫千辰穿著外出時候的青衣,身上還帶著兵刃,彷彿只要有半點風吹草動,他就會從睡夢中驚醒,應對一切危險,猶如戰場上枕戈的戰士,不知何時就會躍身而起,隨時隨地都準備迎敵。

“不是每日,只是外出的時候,如今有殺手伺機而動,事事都要小心。”青色的衣袂劃過,輕描淡寫的說。

見了他這樣輕描淡寫的人,卻忍不住微微皺眉,赫九霄的冰冷逐漸暗沉,“和衣而睡,刃不離身,時刻保持冷靜清醒,這已是習慣,這不像千機閣閣主該有的習慣,更像一個殺手。”

斷然的話音在暖色昏黃裡消散,赫千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青色的身影卓然而立,微轉過身,話音卻是淡淡的蕭瑟,“九霄,我並非生來就是閣主,你知道我幼時就殺過人,你也該猜的出,我殺的人,不止一個兩個,也不是三個四個,你明白嗎?”

這話裡是什麼意思,赫九霄自然不會猜不出來,淡然的話平靜如許,卻也沉重如許,他早在赫千辰對冰御說起怎樣才算真正的殺手的時候,心裡就有所猜測,如今聽他這麼回答,不覺得意外,“身上帶著東西,怎能好好安睡。”

不是追問,也不是安慰,更不是同情,這麼說著這句話,赫九霄走近他身前,一手去解他的衣,赫千辰站在原地,一時間竟不知是該拒絕,還是由得他繼續探手入懷。

怎能好好安睡……赫千辰沒想到他會說出了這麼一句話,他不問其他,竟然,只關心他是不是能好好休息。

心神起伏之間,赫九霄的手已解下他的外衣,把他收在身上的火折、傷藥之類一一取出,溫熱的掌心從他胸前撫過,耳邊話音響起,“要和血魔醫比所殺之人?就算三十個四十個,甚至三百個四百個,也不算什麼。”

冷冷淡淡的話,對人命毫無半點顧惜,那不是冷酷而是漠然,是因為全不在意,血魔醫之所以叫人驚怕也是因為他並不懷著惡意,只為片刻的興趣,就能叫人在生死兩難之間感受到何謂生不如死,但如今赫千辰聽了這句罔顧人命的話,心裡居然不覺反感,而覺得十分和暖,他不在意那些死在赫九霄手下的人是誰,又是為什麼而死,他只聽到自己的心跳。

“你的心亂了。”之前說過的話,赫九霄又說了一次,這一次,他的掌心就在赫千辰的心口,一手環在他身後,赫千辰再也無處可避。

“我知道。”赫千辰這一次沒有躲閃的意思,也許是夜色太迷濛,也許是屋內的昏黃太暖人,他這麼答了話,嘆息一聲,卻沒有拉開赫九霄的手。

解下了青衣外衫,裡頭的單衣還留著些溼發印上的痕跡,他站在房裡,面對赫九霄,兩人站的很近,近到能聞到彼此的氣息,沐浴後的清淡味道,那是男人身上的味道,帶著熱力的精悍之氣,絕無半點女子的溫柔香甜,在此時不知為何竟顯得旖旎。

“天色不早,你該回去睡了。”赫千辰由著他這樣將他環抱,目光落在房裡的燈火上,他知道此刻這般的姿勢動作不合宜,但赫九霄站在他面前,這樣冰冷的人對他這麼關切,這雙充滿冷意的眼此刻竟然能尋到溫柔,他就沒有拒絕,也無法拒絕,即便他可以裝作不知,卻無法騙自己。

為什麼會心亂,千機閣主檀伊公子以智謀應變聞名江湖,赫千辰豈會不知,他知道,卻還是沒有躲開,任赫九霄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