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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人假扮,赫九霄完全沒有放在心上。

舉杯對著夜色,被人稱作血魔醫的男人望著外面幾點燈影,冰冷依舊是冰冷,彷彿不在這個世上,彷彿站在生死之外,無人看的出這張邪美的臉上隱藏在冰寒之下的想法。

赫九霄此刻想的當然是赫千辰,那樣的一個人,是他的弟弟,若不是因為這層關係,他興許不會對他產生任何想法和感覺,如今卻是不同,這種不同他自己知道,別人也已經看出。

因為赫千辰,赫九霄嚐到了被人關心的滋味,也體會到為人牽掛的感覺,他等他來到赫谷,找著理由送他上路,一起並肩對敵,這一切對赫九霄而言都是新奇的,也許這都是些平常人會做的事,但血魔醫與平常人還是有所不同,一個自小便學著如何虐殺的人,要在他的心裡尋找到溫情太難太難了,若非赫千辰的出現,或許他的這一生都會這麼過去。

他確實不懂得寂寞,也確實不知道何謂孤獨,血魔醫從不需要多餘的人在他身邊,他喜歡站在陽光下,想著如何煉製新的藥,如何施用在人的身上,如何得到他想要的結果,這便是赫九霄的生活。

如今,除了醫和藥,他的心裡還多了些別的,一日日過去,他越來越清楚,越來越明白,他想得到,他想佔據。

赫千辰曾為他覺得難過,因為他看出赫九霄這身冰冷之下的空無,無所求有時並不是一種境界,而是一種悲哀,他卻不知赫九霄就是要他難過,為他,而難過。

我不覺得難過悲哀,不覺得孤獨寂寞,你若看了難過,見了心酸,便會放不下走不開,你會想著我,為我難過,你不願去想,卻不知你已經在想……飲下杯中酒,赫九霄暗如血色的唇邊似有若無的微微揚起,赫千辰問他是不是有意,有意讓他不捨讓他心酸,而就算是有意,又如何呢?

心底的平靜已經被打破,即便是被刻意而為,也終究無法恢復原來的安然,就算裝作不知,又能裝到幾時?赫千辰的驕傲又能讓他容許自己裝到幾時?

夜色昏沉,卻不寧靜,用飯的時間,酒肆之中總是熱鬧的,這家酒肆的生意一向很好,廚房裡的人也很多,但此時這間本應該熱火朝天的廚房裡的人卻都不見了蹤影,廚子早就在水缸裡發現小二屍體的時候就嚇得奔逃出去,其他人也是一樣,如今只有赫千辰一人站著。

被叫做小狗子的店小二就像一條狗一樣被塞在水缸裡,屍體已經微微腫大發脹,看來不像是才死的樣子,四肢被折斷扭曲,水缸並不很大,脹大的屍體從水裡發出微微的異味,在飄散著各色菜香的廚房裡被人忽略半點都不奇怪,何況這股味道並不重,若不是這個被閒置不用的水缸被揭開,誰也不會知道小狗子已經死了。

那個和店家講話的早已不是原來的小狗子,上菜的當然也不是他,易容成他人而不讓周圍的人察覺異樣,這樣的殺手江湖上不多,卻也不少,但能在血魔醫和檀伊公子面前做到自然而不心虛,不露半點破綻的人卻絕不會有太多。

赫千辰站在廚房裡,緩緩搖頭,要不是他先前心神不集中,或許能察覺有異,而不會到現在才想起不對來,那店小二送菜之時,沒有看他們一眼,若非是有所顧忌,怕露了殺意或是心虛,怎可能忍住不去看赫九霄?如血凝結成冰的妖異俊美,令人一見膽寒,無人能將其忽略。

就連他,都幾乎不敢正視那雙望來的眼。而那人卻誰都沒看,不看赫九霄,也不看他,如今想來該是不敢看,一看難免膽怯,難免露了行藏,他猜測那人已經知道他和赫九霄的身份。

店小二已死,下毒人發現騷亂自然不會久留,赫千辰沒有盲目去找,他站在廚房裡出神,從房裡出來他本就沒有指望能發現敵蹤,就算發現拿下,也不會是幕後策劃這一切的人,充其量只是殺手,而殺手要是會輕易交代委託人是誰,便不是合格的殺手了。

他出來只是為了避開,他知道自己該好好想一想,等定下心,他還知道赫九霄是有意不馬上解毒,他的焦急和關切在當時表露無疑,自然也被赫九霄看在眼裡。

你要我去想,要我明白,一定要用這種方式?赫九霄,你又明不明白,你我是兄弟,你對我的好不是其他,也不能是其他,但你為何非要讓我混亂至此?若不是你在身側那樣看著我,我也許不會忽略那人的異樣,若不是你先亂了我的心,我也不會看你中毒為你著急。

就像已經被扯亂的線,越是理,越是糾纏不清,回不到原樣。他們之間的兄弟情,難道也要如此?赫千辰緩步從廚房裡走出,走向他們包下的那個院子,一路上還有人叫嚷,店家已經報了官,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