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節上。
殺人的人有兩個,一個男、一個女。
被殺的也有兩個,也是一個男、一個女。
殺人的男人赫然竟是“卜鷹”。
殺人的女人赫然竟是“陽光”。
卜鷹殺的人赫然竟是班察巴那!”
“陽光”殺的人赫然竟是波娃。
另外一個小方居然正在看著卜鷹和“陽光”殺班察巴那和波娃,居然連一點勸阻的意思都沒有。
——這是怎麼回事?誰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這是件很簡單的事。
世界上有很多表面看來很複雜很神秘的事,其實都很簡單。
有時甚至簡單得可笑。
——為什麼會有兩個小方?
因為店裡另外一個小方是蠟人,是用蠟做成的人。
——卜鷹為什麼會殺班察巴那?“陽光”為什麼會殺波娃?
因為他們也是蠟人。
店裡的五個人都是用蠟做成的人,雖然做得惟妙椎肖,卻是假的。
所有無法解釋的事都有了解答,答案很簡單,可是並不可笑。
因為小方立刻又想到了很多問題。
——這些蠟人是誰做的?為什麼要做這種事?有什麼用意?
——鷹記商號裡的人一向很多,現在怎麼會只剩下五個用蠟做的假人?別的人到哪裡去了?
小方繼續往前走,又看見了三個人。
這三個人站在比較遠的一個角落裡,是一個男人,一個女人,一個孩子。
男人是呂三,女人是蘇蘇,蘇蘇手裡還抱著個孩子。
呂三風貌依舊,蘇蘇美麗如昔,她懷裡抱著的孩子著花衣,戴紅帽,雖然只有兩三個月大,已經長得肥頭大耳,可愛極了。
這三個人當然也是蠟做的假人。
就算他們不是蠟做的,就算呂三真的站在那裡,小方也不敢衝過去。
因為他並沒有忘記山村石屋中那一段往事。
蘇蘇懷裡抱著的孩子,無疑就是他的孩子,是他親生的骨肉,是他血中的血。
他看見的雖然只不過是個蠟做的孩子,但是這孩子的容貌想必和他那孩子完全一模一樣。
一一多麼可愛的孩子,小方多麼希望自己能夠去抱抱他。
如果是在兩年前,不管呂三是真是假,也不管這孩子是真是假,小方早已衝了進去。
但是現在的小方已經不是兩年前的小方了。
他早已學會了忍耐。
他一定要忍耐,要冷靜,因為這幾個蠟人不僅是幾個蠟人而已,其中必定還隱藏著一些可怕的陰謀和秘密。
最重要的一個問題是:
——這些蠟人究竟是誰做的?為什麼要做這麼樣幾個蠟人擺在這裡?
小方儘量讓自己冷靜鎮定下來,於是他又注意到幾件事。
鷹記本來也跟別的商號一樣,門口也聚集著一些流動的小販和行人乞丐,再加上店裡又擺著這幾個服飾鮮明行事詭秘的蠟人,本來應該能吸引更多的人在門口。
現在門口方圓幾丈之內卻連一個人也沒有,所有的人一走到這附近就遠遠地避開了,彷彿只要一踏入這塊不祥之地立刻就會有禍事降臨。
可是每個人都在遠遠地注意著這家商號,每個人都以一種充滿驚疑恐懼的眼色偷偷地窺望著店裡的蠟像,就好像把它們全都當做有血有肉的活人一樣,隨時都可以用它們手的蠟劍割斷人的咽喉刺穿人的心臟,取人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