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嗎?
“老實回答。”支起一肘放在椅背上,博爾術緊盯著吞吞吐吐的高玟。
“反正我是人就對了,你管我是何許人?”高玟火大了,誰要他那麼咄咄逼人,一點人情味都沒有,就連眼光都是莫測高深的,也不會學學旁邊的常子德——態度多親切、神情多讓人安心啊!
“你!”這女子是存心找茬嗎?她以為自己佔上風嗎?抿緊了嘴,他一臉的不悅。
他會讓她退步、讓她求饒的!
他博爾術不曾讓任何一個女子用如此口吻回話,過去不曾,將來也不會有。她該慶幸她是個讓他破例感到有興趣的女子,否則她出言不遜只有換來死路一條。
冷笑了一聲,博爾術把目光瞟向跪在一角的少年,他日後自會放了這少年。但此時,可以當作籌碼利用。她連命都不要了,是嗎?“子德,拿荊條來。”
“拿荊條?不放了這孩子嗎?”常子德懷疑地望著嘴角噙著一絲詭譎笑意的博爾術。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博爾術話是對著小茗說的,眼神卻朝向高玟。
“你這人講不講理!虧你還做到江浙行省左丞相!”高玟急得直跳腳。開什麼玩笑!
她還以為逃過一劫了,沒想到這男人眉目一轉,又要用刑。
聽了高玟的話,博爾術和常子德愣在原地,神情比先前更加地嚴肅。博爾術更是眉頭都擰了起來,那股逼人的霸氣又浮現在臉龐上。
“子德,把那個少年先押下去!”博爾術頭也不回地交代,目光如炬地瞪著高玟。
“慢著!你不可以帶走小茗。”高玟拉住了小茗的衣角,不讓常子德移動小茗半分。
“假如再不放開這個少年,我保證他的下場只有一種!”博爾術威脅地狠聲喝道。
百般無奈地鬆開了手,高玟咬著下唇盯著小茗被拉出去。那個常子德不會對小茗怎麼樣吧?他看起來比那個該死的博爾術有人性多了。這個博爾術究竟想幹嘛?照理說,有事要審也要問小茗啊!她根本對這隻鐲子一點概念都沒有,他為何留下自己,她惹火了他嗎?
一連串的疑問在高玟的腦中盤旋著。她不知所措地開始咬著手指頭,直到手指頭傳來陣陣的疼痛,她仍舊想不出個所以然來,而來自博爾術的無聲注視更是讓她神經緊張。
終於,她沉不住氣地開口問道:“你究竟想怎麼樣?”
“這句話該是我問你吧!你為何知道這麼多關於我的事?”博爾術以向來令敵人恐懼的威嚇氣勢注視著高玟。
“我從書上……”高玟忽然止住了話,想到她將要說的事是多麼令人難以信服,換成是她,也絕對不相信的,不是嗎?
高玟腦筋一轉,懷疑起博爾術問她那些問題的動機。莫非她說到了什麼博爾術不為人知的事,否則他為何如此詢問自己?她反詰道:“你為什麼這樣問我?”
“該說時我自然會說。更何況你沒有資格問我。”博爾術冷冷地回道,他的臉色越是陰沉,就越令人感到他的怒氣。對於高玟的違拗,他無疑已忍受到了極限。“說!”
這人用字還是簡短,而且十句話中起碼有八句半是命令語氣,真跋扈。唉!你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誰要小茗還在他手中,生死為卜呢?“你要我說什麼?”
“說你為何知道我如此多的事。”
“我從街上聽來的。”高玟不想多作解釋。
“你再胡言亂語,我馬上對那個少年用刑。”博爾術莫測高深地盯住了她的眼。
望著他不妥協的臉,高玟張大了眼睛,知道他是當真的。“我究竟哪裡招惹到你了?”她洩氣地垂下雙肩。
“你知道我母親是漢族,這點不足為奇。只是……”博爾術緩下了聲音,用著殺人似的眼神瞪著高玟。“我接任江浙行省左丞相一事,在今早我入宮時在真正定案,下個月才正式釋出訊息。你一個平民為何知道?”
高玟緊握拳頭,巴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她沒事把史料記得那麼清楚做什麼?這下好了,把自己推入死衚衕了。
“說不出來了嗎?你究竟是哪一國派來的?”
高玟無語,只是死命地搖著頭。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緊繃的情緒讓她的背脊僵硬起來。
“不說是吧!我可以對你用刑,也許該先對那名少年用刑,依他瘦弱的程度,如果用釘著暗釘的竹板打,而且打在同一個地方,恐怕不出三下就……”
“住口!住口!”高玟捂住耳朵,不想去聽那殘忍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