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玟抱著肚子蹲在地上無聲地喘息,她吸了一口氣,正打算止住笑意,卻因身體仍病弱,氣息一下子調不過來,氣梗在胸腔之中。拜託,千萬別在這時候讓她的氣喘病發作。
急促的呼吸讓高玟開始難受了起來。忽然,她拋下了裹著的被子,想起外套口袋中可能有噴舞式吸入器,於是伸手進入口袋摸索,沒注意到小茗著急的目光,與其餘三人的冷眼旁觀。
“你們舊救救她啊!”小茗慌張起來,朝著博爾術等人叫道,“博爾術大人,我告訴你事實,我統統告訴你,你快救救高玟啊!”
博爾術沒動一絲聲色,只是看著高玟自口袋中拿出一個不知名的瓶罐,握在手中搖了搖,然後仰起頭將瓶罐靠近唇邊。奇異地,在她壓下瓶罐時,一陣白色的霧氣自瓶罐中噴出。
吸入了藥,高玟憋氣幾秒鐘,再緩緩地吐出來,她虛弱地低語道:“請給我一杯水。”說完後將瓶子放了下來。
面色略白的男子看了博爾術一眼,見他默許地點頭後,倒了杯水走上前。他的目光盯著楚楚動人、惹人憐愛的高玟,同時也好奇地看了看置於桌上、寫著奇特字型的瓶罐。
“謝謝。”高玟接過了杯子,漱了漱口,慶幸這瓶藥還在自己身上,而且沒被水浸壞還能使用。
也許是對這裡嚴寒的天氣極不適應吧!已經許久未曾發作的氣喘竟連著發作兩次,高玟支撐不住發顫的身子索性坐在地上,抱住了雙膝,沒有注意到三個男子有些不贊同的表情。
“休息夠了嗎?”博爾術在大廳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氣勢依舊逼人。“從實招來,我不會因為誰有病就特別寬容誰的。”
“博爾術大人,我剛說過這不關高玟的事。”小茗跪著轉向博爾術,她不要牽扯他人。
“是嗎?那鐲子為何在她腕上?”
“幾天前晚上,我和我娘進宮表演雜技,離開時看到高玟掉落在太液池之中,便將她救了回來。”小茗老實地說著。
聽到“太液池”三個字,博爾術的眼睛鷹隼般地掃過偏著臉貼在膝上的高玟,再回到小茗的臉上。“你們怎麼把她運出來的!?”
“娘娘們賜給我們許多的布匹,我們把她藏匿在其中。”
“什麼!藏匿在布匹中送了出來!泰不華,”博爾術看向臉色烏黑、身材粗壯的男子命令道:“去查出這些天當值的怯薛是哪個該砍頭的傢伙,宮中有人被送出竟然不知情!還有,去查查這些天宮內可有任何嬪妃逃脫。”
“遵命。”泰不華應聲,快步地走出了門。
室內一片凝重,博爾術的脾氣現任瀕臨發怒,沒有人敢多吭一聲。
高玟乖乖地坐在原地動也不動,有點怕那個兇暴的博爾術把矛頭指向她們。她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小茗和她能毫髮未傷地踏出這扇門。
“好!接下來呢?”挺直了腰桿,博爾術瞟了她們一眼,口氣是火大而不耐的。
“然後,我和我娘便把護心白玉鐲讓她戴上了。”小茗再度強調,“所以,高玟跟這隻玉鐲是一點關係都沒有的!”
“就算她跟玉鐲無關好了,那……”博爾術的眼神冷凝了下來,更令人感到膽戰心驚。“你究竟是由何處拿到這隻玉鐲的?玉鐲應該是在我孃的墳墓之中!大膽!”他怒吼道。
小茗抖了下身子,但依然挺直了背脊,面對著博爾術。“父債子還,我願意替我死去的父親贖罪。玉鐲是我父親拿的,他原本是一名金盆洗手的偷盜者,但前幾年日子實在是過不下去了,收成不豐,而稅賦卻一再增加,我們沒有辦法繳交稅款,我爹只好……”
“只好盜墓!把墓中的珍貴物品都偷了出來!”想到母親的墓穴被人恣意地搬動過,博爾術心頭的火氣全衝了上來。
“沒有,我父親只拿了喲片陪葬的金飾,那就足夠付我們及鄰居的稅了。”小茗急忙解釋。
“沒有拿別的,那這是什麼?”
博爾術閃身至高玟面前,硬是執起了她的手腕,露出玉鐲來。
“那是因為母親的身子向來不好,爹又剛巧看到這隻護心玉鐲,所以才……”
沒有半絲的憐惜,博爾術一徑扯下了高玟細瘦手腕上的鐲子。饒是那玉鐲掛在她腕上有些寬鬆,但粗暴地拉扯,仍是讓她的手沁出了血絲。
“常子德,叫僕役拿一荊條來!”博爾術向著一旁面色略白的男子命令道。
“這好嗎?這男孩子這麼瘦弱,受不住的。”沒發現小茗是女兒身的常子德看著已氣得臉色發青的博爾術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