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教不嚴,才讓那個小畜生做出那等敗壞門風的事!我領著他來給您請罪了!”那人還未踏進門來,已經是滿面的愧疚,一路大聲道。
李未央凝起眉頭,見到兩個中年男子一前一後地走了進來,他們的身後跟著的似乎是各自的子女。為首的那個中年男子剛走到庭院,便向陳留公主下跪行禮道:“母親,我帶著這個不爭氣的弟弟來向你請罪!”他這樣一說,跟在他身後的中年男子便也滿面通紅地跪了下來。身後的那幾個年輕的少年少女,便也都跟著跪了下來。
原本滿院子的歡快氣氛,一下子被這場景弄得十分詭異。郭夫人瞧了一眼管家,他正氣喘吁吁地跑進來,滿面的恐慌,剛要說話,卻被郭夫人揮手止住,郭夫人面上已經堆起客套的笑容,道:“大哥二哥這是怎麼了,跪了這一地,孩子們都還在呢!”
已經是兵部尚書的郭平滿面都是慚愧,道:“哪怕我們再年長,官做得再大,若是沒有母親,都沒有我們的今日,結果卻是大水衝了龍王廟,自家人打了自家人,沒有母親說一句原諒,我們哪裡有臉站起來呢?”
李未央看了那郭平一眼,儒雅中帶了十足的精明,那雙眼睛裡面的凌厲叫人心驚,偏偏配上這一副小心翼翼的請罪神情,像是十足的誠意。可若真的有誠意,為什麼早不來請罪,偏偏要挑著元英在的時候,這樣的舉動到底是什麼用意?
陳留公主的面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難堪,卻是嘆了口氣,道:“罷了,都這樣跪著像是什麼樣子,平白叫人笑話,全都起來吧。”
叫人笑話倒是小事,兵部尚書、威武將軍親自帶著子女們一起上門來請罪,還跪在陳留公主面前,這件事情若是傳出去,外面不知道真相的人肯定要以為陳留公主是個刻薄寡恩、不懂原諒的人。可事實上,威武將軍郭騰縱容自己的養子冤枉郭嘉,這絕不是什麼家族內部爭鬥,郭騰等於已經背叛了郭家!這才是陳留公主不肯原諒他們的原因。你內部再怎麼爭鬥,怎麼可以鬧到外頭去?!這一對兄弟此次到郭府來,還不知到底是什麼目的!
郭平聽到陳留公主這樣說,才擦了一把汗,勉強站起來,他這麼做,其他人便也跟他一起,一時之間院子裡站得滿滿當當。郭平見到元英,面上滿是笑容,道:“原來靜王殿下也在,實在是——”
元英微笑,雖然郭平和郭騰算起來都是他的舅父,但他們的心思,卻絕對和自己不是一路,但他表面不露聲色地道:“哪裡,二位舅舅知錯能改,我父皇母妃知道以後一定會很開心的。”
郭平臉上的笑容卻沒有半點改變,彷彿感覺不到那話中的嘲諷一般,道:“說起來都是二弟的錯,我都跟他說了,那彭家的小子到底不姓郭,和咱們根本不是一路,又哪裡能養在家裡呢?好在沒有給他冠上姓,否則別人不知情的,真要以為是我們唆使他的所作所為!壞了郭家的門風啊!”
郭騰的面上也是一副愧疚的樣子:“是啊,好在母親和殿下都是深明大義的人,斷然不會相信那些流言的。”
不管他們怎麼說,元英面上不過淡淡的,毫無反應。
郭平面皮一緊,卻突然笑起來道:“對了,我還沒見過我那個侄女兒,禮物也還沒送出去呢!”說著,便轉頭看向陳留公主身邊。
李未央靜靜站在臺階上,不言不語,眉眼沉靜,卻像是一汪古井,叫人看不出深淺。郭平心裡莫名地覺得不悅,這個侄女兒壞了自己的好事,卻還一副這樣平靜的樣子,著實可恨。可他是何等心機,怎麼會將不滿表現出來呢?面上笑得更加和氣:“這就是嘉兒吧,果然好相貌啊!”
陳留公主看了李未央一眼,生怕她因為宮中的遭遇對這兩個人露出什麼來。要知道,長輩之間的糾紛是他們之間的事,郭嘉身為晚輩卻不能流露別的,否則會叫人覺得她沒有教養。這院子裡如今都是居心叵測的人,她不希望嘉兒被傳什麼。
李未央只是微微一笑,平和道:“嘉兒見過兩位伯父。”
郭平哈哈一笑,道:“好,好。來人,把我和二弟給嘉兒的禮物抬進來。”話音剛落,便立刻有四名僕人抬了一個紅漆木大箱子進來,光是從那沉甸甸的樣子便知道的確是大手筆。
李未央只是抬眼瞥了一下,便垂下眼睛,淡淡道:“嘉兒謝過兩位伯父。”這兩個人,慷慨到了要送她這個侄女兒下地獄的程度,還真是不報這個仇都不行。李未央抿著唇畔,掩飾住了那一絲冰冷的笑容。
郭平沒有察覺到什麼異樣,只是拉過身後的人道:“來,嘉兒,這是我的兩個孩子,大女兒叫郭舞,小兒子叫郭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