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惠妃冷眼瞧著,道:“順妃,你竟然藏著這樣大的野心,還想著扶持自己的兒子登上皇位,這可不是什麼恩怨,這是覬覦儲君、居心不良!你今日的所作所為若是傳出去,整個越西皇室都會淪為街頭巷尾的笑柄!胡順妃,你為什麼這麼愚蠢!像你這樣無德、無能的女人也敢痴心妄想,簡直是天底下最可笑的事!”隨後,郭惠妃看向裴後,慢慢道:“娘娘,現在這罪名夠了吧?”
胡順妃面色已經無比驚惶,失聲道:“皇后娘娘,娘娘你不要聽他們胡說八道,他們這全部都是誣陷!我不過是……不過是……”大概是連她自己都沒辦法自圓其說,所以說了一半兒就說不下去了。
裴後輕輕一笑,並不在意郭惠妃說的話,口中吐氣如蘭:“是啊,謀殺皇室成員是死罪,覬覦太子之點陣圖謀不軌也是死罪,這樣兩個罪名加在一起,順妃固然要被嚴懲,湘王也要得咎,便是胡家也不能倖免,正因如此才茲事體大,不能隨隨便便地處置。依我看,先將他們二人扣押起來,慢慢調查為好。”
調查?事到如今已經證據確鑿,還有什麼好調查的呢?裴後這樣說,分明是給胡順妃和湘王一個緩衝的餘地,讓胡家有辦法週轉……李未央冷冷一笑,心道,裴後你坐山觀虎鬥看完了,現在打算伸手管一管麼?可是你聰明,別人也不是傻子!
此時,外面的太監高聲道:“陛下駕到!”
這一道聲音傳來,整個大廳裡的人面色都變了。胡順妃似乎還帶有希望,湘王卻一下子面如土色,而郭惠妃卻微笑了起來,唯獨沒有變色的是裴後。她靜靜地看了李未央一眼,卻是似笑非笑的神情。
原來,郭嘉還留有後手,實力果然不容小覷。裴後垂下美麗的眼睛,笑了起來。
似乎很久沒有碰到這麼有趣的少女了呢,難怪安國也會栽在她的手上。
她站了起來,率著眾人向皇帝行禮。李未央低下頭,只聽見有腳步聲,隨後自然有人道:“平身吧。”
李未央抬起頭來,視線慢慢地上移,先見到一條長長的素帶,紅色為裡襯,朱邊滾繡作為裝飾,然後是衣上那四角騰空欲飛的金龍,口銜五彩,飄飄欲沖天而去,腰間是皮革製成的掛滿珠寶的腰帶,上面掛佩的白玉飾件十分耀目。
眼前的人是越西皇帝,雖然年紀已經不輕,可他和裴皇后一樣是被歲月忽略的人,頎長的身材和健美的輪廓格外扎眼。他那越西皇室特有的白皙膚色和俊秀如女人的面容,被這一整套華美的帝王禮服襯托得更加高雅尊貴。
從元烈的容貌,李未央便能夠猜出越西皇帝的相貌,但眼前看來,這個男人還是比她預期的更加英俊。唯一破壞了他相貌的,便是眼下深黑色的陰影,眉間的一條深色的紅印,還有眼底的陰鷙氣息,以及嘴角跨下的細小紋路。
他是一個經常發怒的人,而且,必定經常頭痛。李未央知道,頭痛的人習慣性地會去捏自己的眉心,時間越久越容易留下印記。看皇帝這道紅印,絕非一朝一夕可以形成,甚至隱隱發出褐色。可見他在捏的時候極為用力,那這疼痛也定然非同一般。
胡順妃如溺水之人看見一根浮木一樣,滿懷希望地抬起頭,只見元烈笑嘻嘻地站在皇帝身邊,道:“剛才和陛下下棋,突然聽說後宮鬧起來了,陛下便帶著我來聽審,卻不料如此熱鬧啊。”
剛才的對話,皇帝全部聽見了!胡順妃的希望頓時變成了絕望,裴後深吸口氣,上前幾步正色道:“現在,郭小姐一力指證順妃和湘王,臣妾也是為難,不知該如何處理——”
皇帝冷淡地看了皇后一眼,道:“元烈,你覺得呢?”
元烈挑了挑一邊的眉毛,笑的不懷好意:“證據確鑿,當然要問罪了。”
李未央聞言,看了元烈一眼,兩人的目光交錯,元烈卻是含著笑意的。
湘王面上還是鎮定的,手指卻在瑟瑟發抖,他從小就畏懼皇帝,只因對方喜怒無常,高興的時候就是個正常人,發怒的時候根本像是個瘋子,好在他從來很少管後宮的事情,更加不在意他們之間的爭鬥,所以湘王才敢這樣放肆,可今天皇帝居然會被請來這裡,對,是元烈,一定是旭王!只有他的事情,皇帝才會多看一眼!湘王當機立斷,陰沉著臉,抑制著面上抖動的神經:“父皇,母妃是一時受人被私怨迷住了心竅,才會做出這等事情來,求父皇看在母妃多年來本本分分的面上,繞她一命吧!至於我,清者自清,我並不知道母妃的所作所為,更加不明白郭小姐的那些指責從何而來,請父皇還我一個清白!”
現在想要為胡順妃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