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過親近,現在這種狀態,她早就習以為常:“有血,傷口真的裂開了,等一等,我幫你換藥。”
她將包裹著的染血繃帶一點點地撕下,儘管已經非常小心,可他的身體還是劇烈的震了一下,便乖順的定住。
“別動,你看你總是亂跑,所以才會一直很難痊癒。”
其實李敏德傷口癒合的很快,若是尋常人不在床上躺個半年一載的,絕對沒辦法爬起來,可他不過用了兩個月,傷口便開始結痂了,當然,因為他總是不乖乖聽話,傷口有的時候會裂開一道小的口子,偶爾也會發炎,但隨著天氣越來越涼,他的傷勢也是一天好過一天了。
李未央看著傷口,繃帶下的部分比她想象中的還要糟糕,何止是裂開,簡直是一團血肉模糊,聯想起剛才這個人還在輕輕鬆鬆的和她說話……實在不能理解……他到底知不知道痛啊!她輕輕上了藥,因為這個動作使得李敏德的臉似乎更白了一些,削薄的唇微微抿起,唇角微翹的看著她。
被他看得彆扭,李未央壓下了心頭些許說不出口的酸澀,定了定神,乾脆利落的替他處理傷口,等到他重新包紮好了,這才意識到:李敏德已經不是當年的小孩子,光看這毫無贅肉又隱含力量的身軀,便讓她明白兩人之間的差別。內心輕嘆,她還是希望,他和以前一樣,這樣兩人之間就不用避嫌。
“還疼麼?”
“不疼……真的不疼。”李敏德只眨眨彎成新月的淡琥珀色眼睛,唇畔含笑,目光灼灼。他說的一本正經又順理成章,看不出一點撒謊騙人的痕跡。
大概是這皮相委實太過美好,又大概是她太過疲憊,所以有些晃神,李未央一時有點怔愣。
“小姐,奴婢先把繃帶處理了。”白芷低聲道,輕輕退了出去。
這話宛如魔咒,李未央神色一凜,卻已經清醒過來,她嘆了口氣道:“長了一張這麼漂亮的臉,難怪蔣月蘭都恨上我了。”
李敏德卻露出委屈的神情,按住她的手,清澈的雙眸更加灼熱,他用手按住心口,語氣三分溫柔七分繾綣,眉眼溫存:“你是討厭我的臉麼?”
他的聲音低啞,帶些許受傷。
李未央一愣,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脆弱了?動不動在她面前表現出受傷的樣子,分明是吃定她心軟吧。她很少心軟,更加不會對男人心軟,但李敏德,卻又有點不同。好吧,他曾經豁出性命救她,那麼有時候心軟一點,也不算很過分……應該吧。
李未央這樣想著,殊不知有些人就是喜歡你退一步他進十步的,李敏德自從生病開始,就彷彿摸準了李未央的軟肋在哪裡。眼前的這個少女,你向她生氣向她怒吼向她挑釁都是沒有用的,反倒是軟軟的態度,受傷的態度,耍賴的態度,更容易獲得成功。這算是因病得福吧,李敏德眼眸合攏,濃密的黑睫襯得臉頰越發蒼白,一邊這樣想,一邊將握住她的手放下,星辰般透亮的眼睛直直對上她,認真道:“還是——你是在生我的氣?你放心,我絕對不讓那個老妖婆近身。”
誰會為了這個生氣啊,李未央哭笑不得。再者,蔣月蘭不過比自己大了幾歲,說什麼老妖婆。不過,蔣月蘭對自己的嫉恨,也完全出乎她的意料,誰會想到,身為伯母的蔣月蘭居然會喜歡上李敏德呢?簡直是讓人不敢置信。
李未央看了一眼李敏德,再次嘆了一口氣,都是美貌惹的禍啊。
第二日一早,李未央去荷香院請安,還沒走到門口,便聽見裡面傳來陣陣笑聲。丫頭同樣是滿面喜氣,道:“三小姐。”
李未央略略點頭,丫頭掀了簾子,她快步走進去,只是笑道:“祖母好些日子沒有這樣高興了。”
屋子裡,蔣月蘭、李常笑,甚至是二夫人和李常茹都在,卻都是一副表情各異的樣子。看見李未央進來,老夫人滿面笑容道:“快來,有好訊息!”
好訊息?李家又能有什麼好訊息呢?李未央的眸光掃過眾人,最後凝在了蔣月蘭的身上,果然見蔣月蘭微笑著看向她,唇角的弧度如花朵綻放,帶了三分隱藏不住的得意,道:“瞧老夫人說的,不過是小事罷了。”
“哎,你為我們李家開枝散葉,怎麼是小事呢?!”老夫人的臉上,難得是一副和顏悅色的模樣,自從蔣家出事之後,蔣月蘭的身份多少有些尷尬,老夫人對她也不如從前熱絡,現在的表情,簡直說得上對她很滿意了。
李常笑道:“三姐,實際上昨日母親半夜腹痛不止,趕緊招了大夫來看,才知她是有了身孕了,已然兩個月了!”
蔣月蘭懷孕了?李未央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