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探頭一看,立刻笑道:“是。”
李敏德進了屋子,早已成了落湯雞,白芷和墨竹連忙準備乾淨的帕子替他擦乾淨,他頭髮都溼透了,一個勁兒地往下滴水,李未央笑道:“這下大雨呢,你跑到這裡來做什麼?”
李敏德皺眉,道:“半夜的時候——”
李未央揮了揮手,示意旁邊的丫頭都下去,才道:“趙楠把什麼都告訴你了吧。”趙楠趙月兄妹都是李敏德的人,他們會說出實話並不奇怪,然而李敏德卻有點不好意思,白玉一樣的臉孔頓時紅了,他這麼做彷彿有點在監視的意思,便擔心李未央會誤會,剛要解釋,李未央搖了搖頭,顯然沒有放在心上:“這件事情,我本來也沒想瞞著你。”
李敏德放了心,繼續道:“可是大伯父並沒有處置李長樂,還派人將她送回山上,這是一種變相的保護了。”
李未央看著外面傾盆大雨,不由冷笑道:“他是忌諱蔣家,否則這樣喪德敗行的女兒,早就已經除掉了。”
李敏德緊緊皺起眉頭:“從五皇子換成三皇子,怎麼看,李長樂都不吃虧。”
李未央突然笑出聲音來:“傻瓜,她當然吃虧,而且吃大虧了。”
李敏德想了想,立刻回過味來:“對!五皇子那麼喜歡她,還許以正妃之位,偏偏她不識抬舉,拓拔睿一定不會就此放過她和拓跋真的!現在就跟拓拔睿撕破臉,受到五皇子和七皇子的連番攻擊,夠拓跋真喝一壺了!”
李未央微笑:“這只是其一,其二,用這樣的法子嫁過去,拓跋真一定恨透了李長樂的愚蠢,依照他的性格,會將這種仇恨千百倍地報復在她的身上,這樣一對怨偶,不知會多麼有趣。”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睛裡浮現的是無盡的嘲諷,李敏德卻並不在意,或者明明看見了,他卻只能當作沒有看見。在任何時候,他都是無條件的支援她、相信她,只不過——“三年的時間,足以改變很多事情,而且我得到訊息,蔣旭就要回京了。”
“哦——原來大舅舅就要回來了。”李未央失笑,怪不得李蕭然會改變主意,留下李長樂的性命。“這是回來奔喪了,”接連失去兩個妹妹,終於坐不住了嗎?她想象,又問道:“隨行的還有何人?”
“暫時還不清楚,我派去的人只查到最多不過三日,蔣旭就要抵達京都。”
李未央點點頭,目光看著窗外的大雨,冷笑了一聲,這場暴風雨,終歸都會來,無非早晚而已。
第二天一早,宮中傳來旨意,太后召見李未央,這訊息一傳開,所有人都十分驚訝。
李未央收拾好了,便隨著宣旨的太監一起入宮。到了太后宮門口,她小心地將精心準備的錦囊塞進女官手中,女官掂量了一下,隨後笑道:“縣主請。”等李未央經過她身邊的時候,女官低聲道:“昨日晚上德妃娘娘來過了。”
李未央一怔,隨後皺起眉頭。
張德妃,她又想要幹什麼!這個女人,為什麼總是給她找麻煩!
女官見李未央已經明白過來,便笑著將她引了進去。李未央走入大殿,只是這一回,她的心情卻不太輕鬆了。太后坐在高高的位置上,隔著空氣中繚繞的檀香,她的神情看起來有幾分嚴肅。
李未央鄭重行禮,道:“未央見過太后。”
太后上一次見面的時候,還是很和氣的,可是現在她卻沒有任何讓李未央起身的表示,只是靜靜地坐在那裡,上下打量著她。
李未央神情平常,足足有半刻鐘,她的姿勢甚至都沒有半點的變化,從始至終姿態優美。
這份氣度和膽量,便是自己的孫女們也是沒有的,太后想到張德妃的話,不由自主就嘆了一口氣:“聽說你的母親剛剛去世。”
“回太后,是。”因太后並未賜座,李未央只能站著作答。
太后的語氣裡,就有多了幾分嚴肅:“母親去世,女兒是要守孝三年的,在這三年期間,你要注意自己的言行。”
“是,未央明白。”李未央想到太后最心愛的孫子便是七皇子拓跋玉,面上神色不變,口中畢恭畢敬地答道,沒有流露絲毫不滿。事實上,她的心中卻是非常不悅,張德妃上次沒有佔到便宜,竟然把主意打到太后跟前來了,想讓太后阻止她和拓跋玉的來往嗎?這個張德妃,是不是太高看她的兒子了,她如珠如寶的東西,李未央可不稀罕!別說一個區區的皇子側妃,哪怕是正妃,哪怕將來拓跋玉做了皇帝,許給她皇后的位置,她也不會稀罕!
太后面色是從未有過的冷淡:“明白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