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李嚴的那些押運糧草計程車兵,也從前面再次折返了回來,此刻,這些人的手中,都拿著明晃晃的刀槍,所有人,臉上都掛著興奮的冷笑。
李嚴再也不是剛剛差點落馬時的那個文弱書生了,現在的他,神色悠閒,雲淡風輕,出奇的淡定。
“大人,大人。”
前面不遠處,就是慘烈的現場,見李嚴不住的催馬向前,身邊的兵卒急忙勸阻,畢竟,離得太近,實在太危險了。
李嚴渾不在意,不屑的擺了擺手“無妨,這個時候,陳到插翅難逃,就算他對我恨之入骨,又能怎麼樣呢,自己都自身難保了。”
李嚴說的一點不錯,好不容易馬上就要除掉陳削帳下的一員猛將,這等振奮人心的場面,李嚴自然想近距離的欣賞一番。
因為在他看來,自己安全的很,谷中到處都是糧車,到處都是死屍,這麼狹窄的山道,一旦遭受伏擊,誰都休想活命,甚至他還翻身下了馬,不斷的邁步往前走近。
轟隆隆,轟隆隆。
連續幾波箭雨之後,馬良猶不放心,又讓人開始拋擲石塊,這一次,就算之前沒有倒下的白耳兵,也根本無力抵擋。
命運就是這麼會捉弄人,就在不久前,白耳兵剛剛伏擊了鄧賢,可是,結果自己也步了鄧賢的後塵。
他們做夢也沒想到,他們沒有死在衝鋒的戰場上,而是,非常憋屈而又窩囊的死在兩個文士佈置的圈套裡。
巨石無情砸落,因為離得太近,李嚴的身上都被濺上了猩紅的血跡,可是,李嚴依舊笑吟吟的看著,就像看戲一樣,這麼血腥的場面,他竟然,出奇的平靜。
就連跟在他身後的那些西川兵,也嚇的不敢靠的太近。
鮮血飛濺,慘叫聲淒厲不絕,白耳兵沒有一人能夠逃出那段最恐怖的死亡地帶,就像用石杵搗蒜一樣,將人砸的稀爛,稀碎,甚至連骨頭都碎成了粉末,半個時辰之後,腥風撲鼻,眼前,再無一個站立之人。
“走,過去瞧瞧,我倒要看看,陳到陳叔至,究竟被砸成了什麼樣子。”
忙活了一番,李嚴自然要親自檢視自己的‘勞動成果’,至少可以確定的是,陳到這些人,無一倖免,全都死光了。
他想看一下,陳到,究竟慘成了什麼樣子,是否,連屍體都被砸的模糊不清了。
李嚴走在隊伍的最前面,山坡上的馬良還提醒了一聲“大人,最好不要親自過去,免得有漏網之魚。”
李嚴搖了搖頭,腳步不停,很快就來到了血肉模糊的死人堆旁邊,到處都是橫七豎八的死屍,到處都是腦漿迸裂的慘象,肝臟鮮血…混雜在一起,流的滿地都是。
李嚴搖了搖頭,邁步往前繼續走著,前面有一個堆的稍微高的人堆,不少人疊羅漢一樣壓在一起,就連陳到的那匹戰馬,李嚴也看到了半個腦袋。
“陳到呢?”
既然陳到的戰馬在這裡,那麼陳到也應該就在附近。
這個人堆,堆的比較高,李嚴仔細瞅了幾眼,還是沒有發現陳到的屍體,衝身後一擺手,壯著膽子跑出來兩個西川兵。
李嚴吩咐道“把這些屍體挪開。”
“啊…”
這兩個西川兵嚇的半死,別忘了,他們是押運糧草的後勤兵,甚至連戰場都沒上過,膽量可想而知。
不過,李嚴下令,他們也不好違抗,壯著膽子,咬著牙,兩人一個個的把上面的屍體挪開,兩人噁心的差點沒吐出來,這些人死的實在太慘了。
“啊…陳到在這裡!”
當上面的屍體挪開了後,有一個西川兵驚叫了起來。
“閃開,待我一觀。”
兩人忙退到了一旁,這裡他們一刻也不願多待,實在太血腥了。
李嚴來到近前,彎腰往下一看,陳到正躺在下面,腿都砸斷了,難怪這裡會壓了這麼多白耳兵,原來,這些人想拼命的保護陳到。
因為陳到的身子根本動不了,也許,他當時還沒死,所以,這些白耳兵拼死也要護住陳到。
“哈哈…”
李嚴搖頭笑了起來,忽然,他的腳下,也有人冷冷的笑了“李嚴,狗賊,既然你自己送上門來,可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李嚴吃了一驚,低頭一看,原本躺在下面的陳到,竟然睜開了眼睛,他的手中,一直死死的攥著那把從不離身的鐵槍。
當時陳到從馬背上摔了下來,緊跟著躲閃不及,被巨石砸斷了雙腿,身邊的兵將沒有任何的猶豫,全都衝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