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眼睛,猛然轉身抓住冥王蘇殷的衣襟:“你說什麼?!什麼契約?什麼天界結界?!!”
蘇殷蹙眉:“我原以為,你不願來我地府做官是一心想著成仙。我父王恨透靈妖一族,若說有世仇那是應當的……小白……你是不是被利用了?”
範曉夢不可置信的看看滿手的血跡,又看看眉頭緊鎖的蘇殷,再看看空無一物的殘陣,她無法相信,自己的驕傲也被利用和踐踏了,更無法相信是她親手殺了李千落。
都說女子的心最是反覆無常,也最是狠毒無情,世人這麼看,也這麼想。
作者有話要說:
☆、二十三 若得群花一縷魂
不霎時,九幽之內瑞獸齊聚,仙駕滿盈,範曉夢已不記得九幽何時來了這些許人物,她失神的在血陣中尋找些什麼,忽然發現一塊焦黑的石頭,也不顧髒,抓起裙裾就使勁擦。等到石頭的原色顯露時,範曉夢實在忍不住抽泣了起來。
那是她送給李千落的月影雁鴻,不知什麼時候損壞過,有一面凹凸不平,流蘇結也已經被焚去了大半,曾經的玉田極品似乎也因為主人的離去,失去了昔日的光澤。
“妖狐範曉夢!弒殺青帝,罪不可赦!”九幽裡響起一個洪亮鏗鏘的聲音,那聲音是一個駕著六翼金烏的仙人發出來的。
範曉夢無動於衷,只是一遍一遍撫著影玉,她為何會恨,只不過曾愛得太過執著。而這種執著讓惜花損命也害得望舒被萬鬼吞噬,她其實是在恨自己,為何偏對那人動了心,無論前世今生都那麼痴傻的相信。
桑河眼見摯友香消玉殞魂飛魄散,即便冷麵如霜也憤怒得難以自持,揚手準備打向範曉夢,卻被一仙人輕輕攔了下來。
“玉清仙帝,且慢!”說話的仙人正是駕六翼金烏者,“你這一掌下去,青帝可就真的永逝了。”
桑河驚訝得怒瞪雙目:“御月仙君!你說什麼?!”
那御月仙君本是被天帝派來收拾殘局的,天帝恐李千落離去時落下怨氣,這九幽空境極易使怨氣聚結,到時若怨氣聚結過多會有莫名變數,御月者,有淨化消怨之能,本來御月仙君只等著這些個大神們都忙活完了,自己幫著收拾下殘局而已,但是當他看清楚殘陣中的範曉夢時,忽然眉頭一皺,輕輕哀嘆了一聲。
“青帝尚有一絲幽氣,只是縈繞範曉夢周身,所以桑河大人先不要輕舉妄動罷。”
桑河聽聞御月仙君這番話,內心裡是又悲又喜,想著曾經鮮活笑靨已然灰飛煙滅,痛苦憤恨難以言喻,又得知千落終有一息尚在,便充滿了美好願想。
玉清仙帝念出口訣,將範曉夢困於夢境,然後帶著範曉夢原路返回了天界。御月仙君只來得及擔心的瞧一眼昏迷的狐王,他還要留下來清理九幽的怨氣。
墨墨……你要等我回去!
範曉夢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夢裡李千落一身青帝的華袍,仙姿卓卓。她跑過去想抓住李千落的手,但是青帝冷漠的躲開了,並且冷冷的問到:“來者是誰?”
她焦慮的嚷著:“是我啊!是我啊!”
“我問你,是誰?”青帝仍舊淡漠。
“我?我……若你是青帝,我是範墨墨,若你是春起……我就是曉夢!”
“我並不認識你,無論你叫範墨墨還是曉夢。”青帝說罷,轉身離去,身影消散在一片杜鵑花海之中。
不不不!不要走!請你等一等……等一等呀,等我告訴你,當真你倒下時,當真你死去時,我才明白,原來我心中不曾恨過你,重來不曾……我只是恨我自己……
“墨墨?墨墨?”有誰輕輕的呼喚她,她慢慢睜開眼,眼前的臉非常熟悉,那是望舒。
範墨墨一把抓住望舒的胳膊,驚詫到:“望舒!你沒有死?!”
望舒呵呵笑著:“墨墨,你在說什麼,是不是睡太久有些昏頭了!”
範墨墨疑惑的低頭,心思轉了一圈,難道……難道那所有的一切只是她一個夢嗎?那一千多年的時光,全部是一場幻境?一切都沒有發生,那也好,浮生不過夢一場,那也好啊……
但是很快,小狐狸的美夢被敲醒了。
“墨墨,這些年我公務纏身也一直在尋你,原不知你就是崑崙絕境的狐王啊,你這次怎創下彌天大禍呢?!”望舒眉頭緊蹙,焦慮畢現。
範曉夢不可置信的看著望舒,問他:“你說什麼?”
“墨墨?你……你這回真的是害死了青帝啊!”
記憶如潮湧,吞心淹識。範曉夢蜷曲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