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銷魂的手機鬧鈴聲再次響起,我終於掙扎著爬了起來,這次是真的鬧鐘了,再不起來就遲到了,應顏這傢伙說不定又在打卡機前候著我呢。二十分鐘匆匆梳洗完畢,我就拎起包踏上高跟鞋衝鋒下樓,心中在精確計算著,如果能用十分鐘趕到小區對面的公交車站,加上等車控制在五分鐘內,那麼今天就不會遲到。
當我走到一樓的最後幾格樓梯,我一眼就瞅到昨天程家嘉停車的地方站著個玉樹臨風的身影。程家嘉站在初秋的晨光中微笑著看我,他似乎就那麼站著站了很久,一直靜靜地站在那裡,雖然是秋天,我卻聽到了心中剎那花開的聲音。
完了,這下咱這顆大齡女青年的春心真的開始盪漾了。我心中一慌,腳下一個沒踩穩,高跟鞋的鞋跟被樓梯狠狠絆了一絆,撲嗵一下摔倒在地上,被崴到的腳踝一下子腫了起來,又疼又燙。
真是男色誤人啊,我狼狽地坐在地上,顧不上腳疼,開始掏手機準備嚮應顏請假,這下是肯定得遲到了,這是第三次遲到了,再有一次就得合計無故曠工一次了。
我剛撥了幾個數字,手臂上一緊,整個人已經被程家嘉扶了起來,他一臉的緊張:“怎麼這麼不小心?”
我心中嘆息,哥哥,若不是你這麼一大清早忽然出現在樓下,還風情萬種地衝著我笑,我至於這麼丟臉地扭到腳麼?
程家嘉身上有一種乾淨的氣味,象是沐浴過後的清爽氣息,很好聞。我有些不自在,推了推他的手:“我可以自己走。”
他卻忽然一言不發地蹲了下去,一下就脫了我的鞋,開始幫我用力揉著傷處。
我大驚:“這,這,你不用這樣,我不太疼,真的不疼。”
“別動。”程家嘉索性把我重新按坐在樓梯上,自己坐在我旁邊脫下我的襪子細看。
這太誇張了。我窘了,羞赧萬分:“這怎麼可以,你,你別揉了,讓我自己來。”這襪子可千萬別有味道啊,我慶幸我沒有腳癬也沒有灰指甲,前天還剛修過腳趾甲。
程家嘉卻紋絲不動地捏了我的腳踝,對我的話置若罔聞:“這樣捏疼不疼?”
“還好。”實在無法接受讓這樣一個才見過三次面的男人脫光了我的鞋襪揉捏著我的赤腳,我縮了縮腳,自己伸手去揉腳踝,我扭的是腳又不是手。
“只要沒傷到骨頭,就可以這樣按揉,有一回我打球撞傷過手肘,去醫院開了很多藥,還是沒好徹底,後來被一個按摩師按了兩次就好了。”程家嘉一身商務男士的穿著,和我一起坐在這狹小的樓梯口,他的頭低著,專心地幫我揉著腳踝,額前有幾縷頭髮零碎地垂了下來,陽光透過髮絲閃爍著點點金光。
不知為什麼,此時的他竟讓我想起了我媽,小時候每一次摔倒,我媽也是這樣坐在我旁邊一邊說著安慰我的話,一邊幫我揉著摔傷的地方。我想這一次我真的被他打動了,我認真地考慮起跟他交往的可能性來。我估摸著他對我還是有意思的,不是我自戀,如果沒興趣他幹嘛約會我,幹嘛大清早地跑來我家樓下等我。
“你跟阿梅婆是怎麼認識的?”我開始曲線救國,繞個遠路問了個不相關的問題,其實我是想知道他為毛對我感興趣。
“小時候我爸我媽忙工作,就把我寄在梅家阿婆那裡養了一段時間。”他手下照舊,頭也不抬地隨口答了一句。
“看來你跟阿梅婆感情挺好的,她一介紹你就來相親了?”我不動聲色地繼續套圈子。
程家嘉卻倏地停了一下,抬起頭來,片刻後,抿抿嘴,眼中滑過一絲狡黠:“誰說她一介紹我就來了?”
呃,這個……阿梅婆不是說他急著要見面麼?我詫異了,眨巴著眼睛望著他,巴巴地等著他的下文。
“丫丫,其實我早知道你了,梅家阿婆不知跟我媽提了多少次你。”程家嘉看來挺滿意我那張成鴨蛋的嘴型,終於捨得開口解釋了,“梅家阿婆跟我媽感情很好,我媽就是她帶大的,後來她又帶大了我,她經常來我家,老跟我媽提起你,把你誇得那個好啊,我媽就動了心思,找機會去見了見你。”
他媽見過我???我大驚,開始結巴:“你,你媽,你媽啥時候見過我?”
“你猜?”程家嘉關鍵時刻還賣關子,笑得跟個應顏似的。
我不耐煩了,顧不得自己的清純形象,瞪了他一眼:“猜不到,說!”
“我媽是中行分管國際業務的副行長。”程家嘉乖乖地屈服在我的淫威之下,老老實實地招了。
我楞了一下,他現在這個樣子好象善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