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心情重新恢復了平靜時才道:“弟子在山下遇到一位歹人,當時路程師兄……”
他沒有任何添油加醋地其中的事由一一道來。
公孫嬰聽了這話沉默了良久才道:“路小子此人絕非善類,不過他已經是萬劫宗師,以我的身份也不好以勢壓人。他日你若是突破萬劫,便去尋他了結這段因果吧。”
“弟子省的。”方誠低聲應道。
他原本的計劃便是回山之後先突破真人,一口氣修成大道金丹,再找機會重返萬劫之境。
畢竟地仙之下皆是螻蟻。
此後一連月餘,兮雲陪伴在他左右,怕他寂寞便找了許多俗世誌異故事念給他聽,他們這才變得親近了些許。
三個月後,方誠終於恢復了全部修為,而年終的考較也如期而至,這一次他破天荒地拿到了甲等上。
如此亮眼的成績自然萬眾矚目,不過第二日他就突破了真人之境,踏入了另一個層面,成為了無塵劍宗的中流砥柱。
此後整整半年,他都一直待在藏書閣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等到方誠重新踏足洗劍湖畔之際,已經是第二年的初春。
……
上元節,落櫻峰。
“陳師弟來了嗎?”落櫻峰傳功弟子陸九真掃了一眼殿內的諸位弟子,開口詢問道。
“啟稟陸師兄,陳師弟他身體抱恙,恐怕無法參加此次上元節大典了。”一位女弟子紅著臉應道,一邊偷看著陸九真。
“是嗎?”陸九真顯然是不太相信的。
眾人皆知,方誠已經正式拜入了公孫長老的門下,風頭一時無二。
若是參加此次上元節,他必然要代表公孫長老的意志,成為落櫻峰毫無爭議的當代首席弟子。
“既然如此,那在下只好屈就。”陸九真有些無奈道。
他已經當了近百年的首席,好不容易有一位可堪造就的弟子出現,卻沒想到方誠此人根本就不喜歡人前出風頭。
成為落櫻峰首席之後,自然要和其他三峰首席一較高下,而陸九真已經陪坐末席一甲子之久,可謂十分憋屈。
“陸師兄,那我們何時前往演武堂?”那位女弟子神色一喜,在她眼中陸九真才是落櫻峰諸位弟子當之無愧的第一人,無論是修為也好,品性也罷。
“不急,讓其他諸峰弟子先行一步。”事到臨頭,陸九真便拿出了一個拖之訣。
無論是逍遙峰首席楚若白,還是千山峰首席張殷殷,亦或是無塵峰首席路程,都不是他能夠抵擋的人物。
“是,師兄。”
……
無塵峰。
“路師兄,時辰到了,我們該下山了。”
臨近午時,一位高大的青年修士敲響了路程的房門。
但他等待良久,卻遲遲沒有回應。
“路師兄,我進來了。”
當他終於忍不住推開門後,卻發現路程正背對著他坐在一張石桌之前,擦拭著一柄青鋼長劍。
那柄青鋼長劍看起來平平無奇,和其他弟子常用的配劍並沒有什麼區別。
但他知道,路程就是靠著這把看似普通的劍器,贏得了二十次諸峰首席之戰。
一人一心一劍,蕩淨天下不平事。
一心劍路程以無敵之姿,笑傲群雄二十年,隱約成為了下一代宗主的最佳人選。
“路師兄?”他試探著輕輕喊了一句。
回應他的卻是一聲響亮的劍吟,路程右手輕輕一推,將那柄青鋼劍插回了腰間的黑色劍鞘之內。
隨即路程離開了石桌,沉默無言地推開了房門,往下山的路口走去。
“今日之後,你們重新選一位首席吧。”他拋下這句話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路程已經在金丹圓滿之境壓制了太久,如今落花流水劍修成了九百九十九級,他有些迫不及待要踏入下一個境界了,去領略另一番瑰麗的風景。
……
逍遙峰
“田安,你這次與他一路同行,可看出陳師弟的深淺了?”一位身披紅色長袍的年輕修士,站在桃花樹下微笑道。
“楚師兄,這位陳師兄的修為雖然平平無奇,但戰力卻深不可測,我曾經見過他力克三頭心猿……”
田安下意識便隱瞞了鬼鎮所經歷的事情,挑了在魯南城所經歷的夜襲來證明方誠的實戰能力。
“你確定所見的是心猿?”楚若白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