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好意思太扭捏掙扎,微微使力想抽回手,嘴裡說著:“我真吃過了,我不去了。”
正說著,電梯門開啟,身穿黑色大衣的賀遲邁步走出來,眼神沉沉地看了她一眼:“一起去吧。”
那一眼看得喬落的心裡一哆嗦,立刻不敢再說。
不知為什麼,非常心虛。
出了飯店,賀遲徑自上了一輛黑色奧迪,揚長而去。
鍾遠開車載著喬落,其他的人也各自上了各自的車。
一路上,喬落用冰涼的手指按摩著紅腫的眼皮,徒勞地希望能有些緩解作用。
鍾遠看看喬落,好心地扯東扯西:“我們大概來了十來個人,這才剛到。是意冬牽的頭先說要來,正好我有幾個朋友從南邊過來玩兒,就乾脆一起過來看看冰燈,這不正好開幕式嗎!然後去亞布力小滑個雪……”
喬落聽到顧意冬,只覺腦袋轟的一下子,哪裡還聽得見其他。她用近乎惡狠狠的眼神瞪著鍾遠,有一種想罵人的衝動。這人怎麼回事啊?如果只有賀遲,如果你看在他的面子上非要拉我一起也就罷了,居然還有顧意冬!又不是不知道怎麼個糾葛!是嫌不夠亂是不是?這種情況幹嗎死乞白賴地非拉著我吃飯啊?!喬落幾乎想跳車。
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似的,鍾遠一個激靈就按了中控鎖。他冤枉啊!他們一行人剛到這兒,正坐在大廳裡等著人去辦房卡呢,這邊看著喬落失魂落魄地從門外晃進來,他一看就說這不是喬落嘛!剛要喊賀遲就冷冷地攔下說:“你看錯了。”
再然後他尋思不知道人家玩的是什麼,咱就別摻和了吧。結果房卡下來了,兩尊大佛都跟釘在沙發裡似的,誰都不挪地方。
他問:“啊,咱們先上去放行李?”
又問:“那我們去放行李,然後下來找你們一起吃飯?”
再問:“那咱們先直接去吃飯?”
這兩人是任人怎麼說就是不說話也不動地方。整得那幾個小輩都有點兒慌了。鍾遠當時福至心靈啊,這輩子就沒那麼機靈過,張口就說:“我又想想,覺得剛才那個確實是喬落,要不我去叫她跟咱們一起吃個飯吧?”
賀遲這才施施然起身,拿了房卡往電梯走。
顧意冬也站起來說:我先去飯店等你們。
可以想象這頓飯的艱難。喬落坐得離主位遠遠的不敢抬頭,飯局上的氣氛安靜得詭異。賀遲不說話,顧意冬不說話,鍾遠也不說話,其他人不明就裡也不敢說話。喬落默默地吃著,只有鍾遠間或關照著布布菜。一個喬落看著眼熟的好像叫什麼磊的年輕男子終於瞅了個上菜的當口,順著逗弄服務員講了個餐桌笑話,大家嘻嘻哈哈地樂了一通,一向寡言的顧意冬又似心情很好地接了兩句,氣氛立時熱烈起來。
喬落旁邊坐的是一個生面孔,穿一件標識招搖的開司米,手腕上的鑽表比射燈還晃眼睛。顯然,他以為喬落是鍾遠帶來的,便自以為風流倜儻地笑:“喬小姐是鍾遠的朋友?”
喬落怔了一下,暗暗感嘆這人的遲鈍,就事論事地點點頭。
“真是緣分,我也是!”說著故作瀟灑地朝喬落一舉酒杯。
喬落一口菜哽住,順手拿起酒杯。
生面孔依舊自我感覺良好地放電:“我猜你一定是本地人,你長得很耐看,有種冰雪氣質!”
喬落被這話雷得猝不及防,一口就嗆到。
賀遲優雅地抬手:“服務員,請給這位小姐換一杯酸奶。”
此處的服務員是何等眼色,立即端上酸奶,輕聲詢問:“小姐,紅酒要撤下嗎?”
喬落抬頭看賀遲,這是她席間第一次敢抬起眼看他。只見他似乎很疲倦地靠在椅背裡,微斂著眼,抽著一支菸。喬落禁不住皺眉。
賀遲並不看她,只是輕輕磕了磕菸灰,然後低沉地說:“聽話。”
簡單的兩個字不知怎麼繞過他的舌尖再從他的薄唇吐出卻分外繾綣,氣氛立刻曖昧起來。
喬落嘆氣:“撤走吧。”
餐桌上的關係頃刻間大洗牌,再次陷入詭異的膠著。
這群人的眼睛就跟探照燈似的,刷刷地在他們之間來回地掃。如此一來喬落反而放開了,大大方方地吃了起來,還舉手叫服務員:“麻煩再來一份麻醬!”
飯後,喬落跟著大家往外走。之前凍得太厲害,剛才又一口氣吃了那麼多的涮羊肉,只覺得整個人都有點兒頭重腳輕的。羽絨服實在太長,盤旋的大樓梯走下來,一個踉蹌,似乎要摔倒了,就聽得“落落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