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巷子裡又多了一個挑扁擔賣貨的人。這裡依然下雨,他和老何時常能見著面,有的時候,他們的生意不好,會一起躲到一家的屋簷下避雨,開玩笑,說黃色笑話,抽菸打哈哈。
而人們起先開始還能記得住李大力曾經的輝煌。但是李大力看誰都喜歡笑,而且他做的饅頭很好吃,使人驚歎他居然還有這等才華,慢慢的,別人也忘記了李大力是當初這一片的鼎鼎大名的痞子。
寒來暑往,年年如此,家家如此,這裡依舊過著太平的日子。當然了,這裡仍然多雨,母親在屋裡不停的罵,父親不停的抽菸,我依然百無聊賴的望著窗外的雨線,就這樣,我伴隨著罵聲和朦朧的煙靄以及無聊的心情,度過了很多的雨季,而且我的身體也漸漸的長大長壯。城南拆遷了,李大力曾經的八面威風也都被人們逐個兒的扔到了城南的那片廢墟瓦礫之中。
而這幾年裡,老何的兒子逐漸的成長起來,並且在這個鎮子裡的威信越來越大。沒有人敢惹他,有個小孩說,他看著過老何的兒子非常能打,一個人撂倒過好幾個人。
老何漸漸的蒼老了,李大力也有幾道皺紋爬到了臉上,而且這幾年當中也結了婚,有個5歲的兒子。他們一個賣豆腐腦兒,一個賣饅頭,兩個人有的時候有說有笑,還能在一起喝酒,聊聊曾經的往事。
“你兒子現在咋樣啊?還是不給你省心嗎?”李大力問。
“唉!”老何嘆了口氣說:“算了吧,我就當沒生過這個兒子。”
“別這麼說啊!”李大力說。
“昨天把人家鼻樑子給弄壞了。”老何抬起他那雙憨厚的眼睛說。
“那可壞了。”李大力應和道。
“人家家裡說,讓拿200塊錢了事,我得賣多少豆腐腦兒啊!”
“那你現在有多少錢?”
“滿打滿算,家裡就剩220塊錢了。”
李大力低頭沉思了一會兒說:“我和我媳婦說說,不行先給你拿30塊,怎麼的,也得把這個關挺過去啊!”
“謝謝。”老何笑道。
“別客氣,都這麼多年了,”李大力壞笑道:“就當我給你賠理了。”
“賠什麼理啊?”老何不解的問。
李大力笑了笑,什麼也沒說,從兜裡拿出了一支大生產,放到嘴裡,啪的一聲點著了。
又過了幾年,我看見老何的兒子依舊出現在這條巷子裡,看到他的臉,就可以想到老何年輕時候的模樣。這一天,是我們家搬家到縣城的那天,也是老何去世兩個多月的那天,我家的傢俱堆得滿滿兩車子,父親和我母親讓我在屋外看著,以防別人偷去,我看見老何的兒子左胳膊上戴著黑紗。巷子裡又剩下一個李大力挑著扁擔賣饅頭了,老何兒子走了過來衝著李大力說:“你曾經的威風呢?”
“我哪有威風啊?”李大力笑道。
“你曾經打過我,你說你多威風。”老何兒子說。
“沒威風了,我那時什麼都不知道。”
“你放心,我不會報復你的,我爹活著時候,說你曾經借過我們30塊錢,衝這點上,我和你的帳一筆勾銷了。”
李大力呵呵一樂。
“不過別怪我不警告你,下次給我注意了,聽著沒?”
“聽著了”。
“記住了啊!”
“是,我記住了。”
兩輛帶車子遠遠駛去了,我回頭看看這條小巷,李大力那高大的背影挑著賣饅頭的扁擔在我的視線中,越來越渺小。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命案三起(1)
公交車
這一天的早晨,天空陰沉的彷彿一塊搖搖欲墜的巨大鉛塊被一根魚線釣著,魚線隨時都可能繃斷,而使鉛塊砸向人間。
小任剛從同學家裡走了出來,他昨夜和同學打了一夜的麻將。這次高考,小任非常爭氣,考上了一本。他昨夜為了慶祝自己的勝利,先是和同學在酒吧裡狂飲到午夜,然後在同學家裡,用麻將消遣了後半夜。
一夜未睡的他,頭腦有些昏脹。還好,同學家住在公交車終點站的附近,他上車肯定能坐到座位,他可以小睡一會。
今天終點站上車的人還不少,小任站的位置比較靠前。因此,他率先上了車,可以隨意挑選座位,他看著有一個座位旁邊的窗戶已被別人開啟,好像在迎接他似的,他一屁股坐在上面,使車座前後不停的顫動。他看到從上車門裡陸續走進了乘客,乘客裡有三個年輕人,二男一女。女的穿著黃色T恤,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