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黑衣人?”
“你看不著的。”母親搖搖頭繼續說:“我可是能看著的。”母親睜大了眼睛告訴老四。
“神經病。”老四對他的母親說。
他看到了靠在窗戶的那張寫字桌,桌子上平平整整的放著薄薄的一沓紙。其實用目測就能猜到,僅僅只是兩張紙而已,紙上面還放著一支鋼筆。老四冷笑了一聲,背對著母親王阿婆說:“你還練字哪?你認識幾個字啊?”
“我認識的不多,”王阿婆繼續神秘的說:“黑衣人認識的字可比我多。”
“算了算了,”老四不耐煩的說:“我來都這麼長時間了,沒看你說過一句正經話,什麼黑衣人白衣人的!看來你現在還是個廢物!跟你商量問題也是白費時間!”
他又看了看地上的那一攤零七八碎的紙屑,好像有的紙屑上還有字跡,只不過文字的命運也像紙一樣被肢解的只剩下筆畫了。他指了指地上說:“你扯的?”
“你大哥扯的。”母親說。
“老大扯的?什麼時候?”老四問。
“出事前一天。”
“他為什麼扯?”
“他知道自己要死了。”
“知道死了就扯紙?”老四越發不耐煩了,於是對自己母親吼道:“你他媽的還能跟我說點正經的不?”
母親嘴角掛了一絲微笑,點點頭,隨即很遺憾的告訴老四說:“不久之後,黑衣人將會帶你離開這座村莊。”
“他為什麼要帶我?”老四問。
“不知道。”母親說。
“你這個神經病,老不死的!”老四破口大罵,然後自言自語道:“驢唇不對馬嘴!”
老四繼續望著母親,很長一段時間,最後才對母親說:“老大說,下一個倒黴的是我,我也不知道什麼意思?本來找你商量商量,看來他媽的我腦袋也讓驢踢了!明知道你已經是個傻子了,還找你談什麼?”說完老四轉身要離開。
“黑衣人把你哥帶走了,下一個帶你。”母親說。
老四本來一隻腳已經邁出了門檻,被母親這幽幽的一句話,說得後脖子頓時冒了一股涼風。邁出的那隻腳也定在那裡,然後他轉過身來問道:“你說什麼?”
“你大哥知道下一個死的是你!”
“放屁!”老四響亮的罵了一聲,然後大步流星的離開了王阿婆的家。
老三和老五姐倆信步在鄉間的小路上。從遠處望去,倒令人覺得她們的感情很親密。然而老三卻陰沉的說:“老二和老大連著死,真是怪事啊。”
老五很天真的望著她三姐說:“也許是偶然事件也說不定。”
“下一個倒黴的是老四。”老三信誓旦旦的說。
“你怎麼知道的?”老五繼續問。
“老大告訴我的。”
正說著,他們倆已經路過了老大的宅院,如今老大剛死,家裡的對聯已被扯下。姐倆看見了她們的大嫂正坐在宅院裡搓包米。於是老三就向老五提議說:“不如我們走進去問問他老婆。”
老大妻子此時像是看著兩個陌生人一樣看著她的兩個小姑子。
老三開口說話了,她親熱的叫了一聲:“大嫂。”
老大妻子又把眼光轉移到她手上的包米身上,嘴裡“嗯”了一聲,表示答應。
“我聽我們老四說,大哥臨出事之前表現得非常不正常。”老三提醒著大嫂。
“你說那個死鬼啊,”大嫂抬起了慵懶的雙眼說:“他確實不正常。”然後低語的罵道:“一副要死的德行!扔下了我們孤兒寡母的。”
老三說:“大哥臨死之前和你說過什麼嗎?”
“他說他要死了,”大嫂繼續面無表情的說道,“他好像還說,是他媽告訴他的他要死了,我問他他媽說誰死誰就死啊?這個死鬼居然說‘是’!”
老三疑惑的望了望老五,老五此時半開玩笑的說:“你們別嚇我,我可膽小,我媽怎麼會厲害?”
老三說:“不許開玩笑,老五,這麼大人了,還像小孩子似的!”
“你們還有別的事嗎?”大嫂抬起眼睛望著她們。
“沒了。”她們簡單的回答,同時也覺得繼續站在這裡也是多餘,於是兩個人走出老大的家門。此時她們看著老四不聲不響的從遠處向她們走來。她們迎了上去說:“媽知道老大死了嗎?”
“知道有個屁用?”老四不滿的說:“她是個傻子,她有用嗎?”
“話可不能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