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口中發出緩緩地嗚聲,然後轉頭舔舔我的手背。
門裡人似聽見動靜,傳來聲音,是一副閩南口音。“誰啊,閉庫了,明日再來吧。”
“劉爺,開門,是我”我知他有些耳背,便揚起聲答到。
他定是聽到了,咳了幾聲,門仍是不開的。也是了,我那麼久沒來見他。
半響,裡面又出了聲,“想進我的門連規矩都不懂,誰敢放你進來。”
我苦笑一下,深知劉爺就是這脾性,只得給出暗號:扣門三組,每組四下,兼顧固定節奏。
於是門板立即被搬開了一塊,裡面甚是暗,也看不清他人在哪裡,只見門裡伸出一截老臂,示意我進門。
進了門,阿咩也順勢溜了進來,我再仔細將門板放好。也不知這是個什麼木頭做的,奇重無比,再加上我到底是個女流,平時也只用著巧勁罷了,所以費了好些力氣才裝好。心下暗呼,劉爺這把年紀了,臂力還是這樣強。
“這才是。要想進劉爺的門,那便是天王老子也要守這規矩。你師父教出來的幾個徒弟,沒一個像話。連名號都沒取錯,全一個鳥樣。”
即使聽他這樣說,我亦是不敢有什麼聲響。
此時,他才捨得開了燈,可以略略看清楚這個米倉大致的情況,倒是跟以前無甚變化。
這是個頂大的米倉,左右各是一排高起的貯米池,每個米池都是約是兩人來高兼配個竹梯子。這樣米池連綿著再加上劉伯生性苛儉不願費電開燈,竟也一時望不見米倉盡頭是什麼,只覺得眼前是一條要直走到黑的道道。空氣裡還有一股草木灰的焦味,想來是為了防潮的緣故罷。這裡結構看似簡單,而聽師父提起其實內藏玄機。只是師父還在的時候,都是鵑姨或是她親自跟著進去,我們這一輩只有站在最外面一排邊上等的份,所以至今不明。
我收了張望的目光,只見那燈光散下來,映出劉爺一張滿是皺紋的臉和一副傴僂的身形。
他意味深長地瞧了我幾眼,轉過身打了個手勢竟引了我去往裡走了去。我有些吃驚,也就跟了上去。他到底好些年紀了,走得慢,我自然是尾隨著。
這樣慢慢走了幾步,他又開口道:“舒心日子過多了,功夫都生疏了吧。”
想必是剛剛搬弄那門板的事落到他眼裡了,我臉頰微微一熱,有些慚愧,更加不好意思開口。
他見我不回答,倒也話題一轉,說道:“我是猜到你要來的。兵馬未動,糧草先行。你們這一派的倒是個個跟觀應一樣周密。”
我聽他提到師父名諱,心中一動,只問一句:“怎麼,師兄他來找過你了?”
他聞言收了腳步,轉過聲,極為嚴厲地對我低吼了句:“你現在倒中規中矩尊稱他一聲師兄了,但他配得麼?想當初若不是你念分舊情,使一招偷樑換柱,他早該化了灰了!”
我閉了閉嘴唇,喉頭是苦澀的,一時語結。
好在劉爺是執拗,卻不那麼計較的人,又繼續往前走了,嘆道:“他沒那個臉來見我。要是真敢來,別說沒貨給他,我正好有一批新傢伙沒亮過相呢。”
我收拾了情緒,笑盈盈地問:“劉爺不是一向自詡是生意人麼?”
他輕嗤一聲,即開口唱上一嗓子,極為洪亮:“江湖人……江湖情……”阿咩聽到老主人的聲音,便扭著身子跑過來湊熱鬧。
我想起曾聽師父談起他一次,這老爺子據說是與當年的小刀會有些淵源,所以在行當上也很有些地位跟辦法。而他為人又確實有趣得緊,難怪師父多年來也賣幾分面子給他,稱他聲劉叔。
想著想著,眼看快要走到米倉盡頭,他終於在其中一個米池前面停下了。他示意我等著,我就站著看他獨自爬上那梯子。瞧見他有些吃力,我倒想去扶一把,誰知被他瞪了一眼,沒好氣道:“爺還沒老呢。要你個丫頭片子幫。”
我失笑,只得退到一旁候著。
待他爬上去站定之後,雙眼微閉,右手猛得一發力,整隻手臂**那大米中,用食中二指拖出一個二十來寸大皮箱子,順勢拋了下來,我伸手一接人就不住得往地下墜。好生得沉啊。
但見地上被帶落好些白花花的大米,並一些黑乎乎的不知道什麼顆粒。再定睛一看,竟是鐵砂。這些覆著的大米原來是個障眼,內裡竟是鐵砂。方才回想剛剛整個過程,不過須臾,足見功力之深,又不禁暗暗納罕了。
事畢,他又再度吃力地從梯子上下來,落地就喘氣。我想到他先前逞強得樣子,就並不住想笑。他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