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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及到桃花林,那人在林間左右穿梭仍是向前狂奔,黑色斗篷的下襬吃了風,呼得飛將起來。我逐漸沒了心思再與他玩這種遊戲,便站定了往他更遠處的一棵桃樹上開了一槍,那樹受了震落下幾枚青澀的果子來。那人聽到槍聲,也就收了腳步從容站住了。

我衝他後背舉著槍步步向他靠近,似笑非笑說道:“師兄,再往前就是師父的墳了。你怕是不好意思過去吧。”

他舉起一雙帶著黑色手套的手,那右手的食中指部位是徹底缺失的,兩截指套空蕩蕩耷拉著。

我屏氣看他慢慢轉身過來,卻沒有看到他的臉。

他戴著精鐵面罩,將面容遮得個嚴嚴實實只剩下一雙眼睛。

那銳利果毅怒極煞極的眼神,是我的三師兄覃夕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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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攀 折】………

“月兒,別來無恙?”覃夕的聲音隔著鐵面罩,聽上去一點也不真切,是蒼老沙啞的。若不清楚覃夕剛出二十五的年紀,說這聲音出自一個花甲之齡的老人也不為過。蜀中的日子,我心知他定是難捱的。

“託師兄的福,一直無恙。只師妹懈怠了,追不上師兄,連師兄近身了也未察覺,麻痺大意真讓人笑話了。”我仍是笑的,手裡的槍也萬萬不能放下,直指他胸膛,蓄勢待發。

“怎麼你不知道嗎?師父死前不久私下教授過我斂氣之法,真是無比好用。”他滿口戲謔,手也漸漸放下降勢,垂到兩邊,“不過,月兒以前從不曾喚過我一聲師兄,怎麼今日倒開口閉口喊起師兄來了。真是稀罕。”縈湖上有湖風吹來,鬢邊垂髮不時略過鼻尖,有些刺癢。而覃夕就在我面前一丈多的地方孤身站立著,他的黑斗篷仍是隨風擺動,連帶他失去的手指空出的兩截指套也是輕搖。我們這樣對峙著,像兩名過河小卒,無路可退。

我泛起一陣心酸,臉上有些僵了,說道:“我只恨自己從來不曾喊過你師兄,才叫你忘了自己的本分。若是時間能倒回去,我必定日日這樣叫你,讓你一刻也不得忘記。”

“師妹怎麼變得這樣會說教了。”他也笑了,笑得彷彿狼噪叫人悚然,“這番情真意切的說辭還是說給你的新相好簡方良聽去吧。我在師妹手上栽了這麼大一個跟頭,這些話已經聽不得了,簡直味同嚼蛆。”

“我以為三年時間,師兄該有些醒悟了,沒想到你一顆心只剩下仇恨。你處處留一手線索,六錐鼎,雨月花粉,步搖……師兄的二百五十根小條取得真當容易,早一準就拿了我當墊背。那日在‘歡喜地’引我上樓的,是你吧?好逼我出山,好叫陸逸明疑我,好讓我死無葬身之地。師兄借刀殺人,真是狠。”其實何必要開口問,答案早成竹於胸。

“醒悟?我哪裡有時間醒悟?”他也並不回答我,卻冷笑談起他的情況,“師妹可知道?蜀中陰潮地溼,我的所有傷口久久不得癒合,每日醒來床單上都是斑駁血跡。還有,近一年他們每天用鐵鏈鎖著我強灌近十種藥物,叫我神志不清昏昏欲睡。師妹,若是你還能忍著新傷舊患的痛楚,拖著腥潰腐爛的身體,擠出有時間來醒悟?說到狠毒,沒有任何一個人比得上你。送我進瘋人院,這種辦法只有我那狡猾妖異的師妹想得出。”

“最起碼你還活著,師父卻躺在你身後。”我面對他的指責怨懟毫無知覺,冷冽說道。

“月兒,當初巴望著師父早點歸西的心思,你動得不必我少。”他聽了我這話也斂了怒氣,仰天笑了,笑得幾近斷氣,我冷眼看著他的癲狂,努力得抑制自己的嘆息,此人該死。他笑了好一會,終於停了,厲聲對我叱道:“不過,往後的日子該輪到你日夜擔驚受怕,我會叫你畢生後悔那一把火沒讓我被燒死。你這幾日,過得如何得惴惴不安,我看在眼裡。”

“怎麼師兄會覺得我是個會怕的人?我如今還怕失去什麼?師父的意思是要是你死,我卻覺得一槍結果你委實太便宜你了。”我誠然一無所有,還有什麼可懼的。

“那麼師父殺了你心愛的四哥,看著她七竅流血的樣子,你心裡當真無半分快感?”他無聲無息往前邁了幾步。而我的手緊緊扣在扳機上,許是一個動作久了,指尖開始麻了。

“覃夕,你我本是孤哀子。我原也憎恨跟錯人,入錯行,心有不甘。直到師父在我眼前斷了氣。細細想來,蒙師父養育十五載,她左提右挈照顧我們兄妹幾個,無半點差池。你如何能下得去手?”

“是我跟你,結果卻搞成這樣。”他聞言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