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綢長衫浸入肌膚,令他打個冷戰。
劍,在一青衣女子手裡,微微似碧波的眸子冷冷地注視著他,毫無表情。
張翔一怔,忙笑道:“在下無意至此,多有冒犯!”
女子仍是冷著臉,一言不發,劍仍直直地頂住他的胸口。
張翔忽然道:“姐姐吃過了嗎?”
女子愣了一下,似乎想不到他居然問這樣的話,黑黑的眉毛挑了挑,但眼裡的冰似乎在溶解,漸漸有了笑意,但劍並沒有放下,只是向後稍撤了三寸。
張翔用眼掃了一下院內,見除了幾排黑沉沉的房子外,並無異狀,遂自嘲道:“在下來錯了地方,只好回去啦!”說著,緩緩退了一步,慢慢轉回身。
突聽一蒼老的聲音響起,道:“冰字組退下,請客人進來!”聲音低沉,意似在四面八方傳來一般,令人不知說話者身在何處。
年青女子突然收劍,轉身走了幾步,身影突告消失。
張翔不由暗歎:百花莊果然名不虛傳!想著,緩步走進西院。
西院之中有四排房子,每間房子的門、窗都關得緊緊的,顯得陰沉、神秘。
他慢慢向前走。略略猶豫了一下,徑直走到第二排第三間房子門口。
又聽那蒼老沉悶的男子聲音響起:“果然不錯!想不到,你居然能找到我住的地方,老夫佩服!”最後這句話,是從門內傳出的!
張翔不同舒了一口氣,暗道:“僥倖!”
門沒有頂住,輕輕一推就開了。他慢慢走了進去。
屋內擺設極為簡單,一桌一凳,一床一燈,讓人覺得簡陋到了極點。
桌上放著茶具,靠牆的邊上放著一隻小柴檀木盒,高七寸、長一尺,古香古色,上面還掛著一把鎖,不知裡面裝的什麼東西。
椅子坐著一位老者,六十來歲,鶴髮童顏,白淨的麵皮上,五絡花白的鬍鬚,太陽穴高隆,一雙眸子在開闔間閃現著精光。
不難看出,老者年輕時,一定英俊非凡!
老者上下打量著張翔,忽然道:“請坐!”
張翔不由一愣,心道:老者腦筋有問題,明明一張椅子,還讓我坐?一低頭,才發現地下有一個蒲團!
他苦笑了一下,過去盤膝坐下。
“伸出手來!”老者忽然說道。
張翔怔了一下,疑惑地伸出手去,突然發現,伸出的手掌上,忽然多了一個茶碗。
茶碗裡有滿滿的一杯茶,還冒著熱氣。居然沒灑出一滴!
好高明的功夫!
張翔忽然笑了:“想不到,老丈如此清閒!”
老者頓時一愣,本以為他會對自己露的這手武功感驚奇才對,想不到張翔去一臉平淡,而說的話更是令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百花莊外,已是大敵環繞!”張翔接著道:“而且,各路英雄越來越多,一場殘酷的殺戮馬上就要降臨。您老人家居然還有興致品茶,實令我佩服!”
老者眼中,精光一陣收縮,沉聲道:“小友真的不能練武?”
“我想──”張翔聞言,不由苦笑道:“我找不到騙您的理由!”
老者不由哼了一聲:“你也騙不了我!”一頓又道:“把右手伸出來!”張翔嘆口氣,把手伸了出去。
老者三根手指搭在他的脈門上,閉目細查良久無語。忽然間,老者不由朗聲笑了起來:“原來如此!想不到你真是因禍得福!”
“老丈真會開玩笑!”張翔聞言不由苦笑一聲,百感交集地道:“近期以來,在下連命都無法自保,到處被人捉拿、整治,可以說每時每刻都在生死的邊緣。哪裡會有福氣可言?”
老者笑了:“老夫所說‘因禍得福’,是指你脈象沉雜,心跳時緩時快,再加上被毀了幾處穴道,這是你的禍。雖然老夫不知是何原因,但卻能抗拒《移魂曲》的內勁琴音!據我判斷,普天下任何音功都對你無可奈何,恐怕少林寺的佛門‘獅子吼’,都對你不會產生多大的影響。這就是你所得之福!”
“哦?”張翔奇道:“我的怪病的原因?”
老者笑道:“確切地說,應該是不能練武的特異體質!”
張翔欠身道:“在下明白了!”
老者又道:“你可知老夫是什麼人嗎?”
“這個──”張翔沉吟一下:“在下並非江湖中人,對武林中的人和事,可以說是絲毫不知,望老丈萬勿怪罪!”
老者點點頭,笑了:“老夫姓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