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是王舞下場,你要如何有必勝的把握?”
王陸說道:“這一點嘛,就要有請你們和今日到場的廣大道友們一道來見證了,我只能說,我準備的節目,絕不會讓你們失望。”
說完,王陸便側過身,面向身後的金丹組員們:“請吳墟前輩出手。”
人群中,一個枯乾瘦削的小老頭走了出來,他身高不過五尺,穿著一身灰黃色的袍子,背部略微佝僂讓他更顯得矮小,手中提著一隻燈籠,只是燈籠中的燭火非但沒有帶來光明,反而讓四周的光線為之暗淡。
這老頭兒面容就像殭屍一樣,微微側過頭,生硬地對王陸說道:“你我同為金丹,不必多禮稱呼我前輩。”
說著,吳墟真人緩步走上演武場。
他的步伐緩慢而僵硬,每一步都帶動身軀蹣跚搖晃,持在手裡的燈籠更是飄忽不定,完美得演繹了何為風燭殘年……但他走上場後,卻哼了一聲,說道:“我還年輕得很!”
場下頓時傳來一陣笑聲。
這個吳墟真人,在修仙界也算小有名氣,年輕時修得一身風雷鍛體功,將肉身錘鍊得異常強橫。明明出身詭門,招魂燈籠中蘊含了千萬道咒術邪法,卻比專精戰鬥的劍修們還要勇猛善戰,雖是金丹,手下卻有不少元嬰真人的性命。可惜年邁以後,風雷鍛體功的副作用漸漸顯現,那巔峰時期曾經高達丈餘的魁梧身軀不斷萎縮,再也不堪激戰。
然而饒是如此,單憑他手中的招魂燈籠,以及數百年征戰的經驗,也足以令他躋身為當時頂尖金丹之列。唯一可笑的是,這老頭兒硬是不肯服老,總是將自己當成風華正茂的年輕人。
據傳言,這次群仙大比之初,這小老頭還跑去報名參加選美大賽男子組了。
吳墟上場後,幾位化神便元神傳音,密談了一番。
大家都不太願意下場和這位年事已高的金丹交手,吳墟的年紀太大,甚至比風吟這種老傢伙還要年長一截……就算他一身邪術已經登峰造極,絕對是金丹真人中的頂尖強者,但贏了也是勝之不武。
討論了一番也沒人自告奮勇,於是風吟歎了口氣:“既然如此,那就由我……”
話沒說完,一位書生打扮的年輕人笑了笑說道:“那還是由我來吧,風吟掌門若是出手,這場比鬥還有什麼懸念呢?那可就要辜負了貴派首席的一番苦心了。”
風吟苦笑了一聲沒有答話。此人是萬仙盟上品門派萬卷樓的樓主三河書生,行事亦正亦邪,與各大門派都不親近,也不疏遠。性格也是詭變莫測。方才他言外之意,若是自己出手,王陸那邊總不能讓靈劍掌門落敗,跑去異性變裝,就算真有什麼能讓金丹勝化神的手段也不好用出來,白白浪費時間。
但自家人知自家事,王陸對靈劍派的歸屬感和忠誠度是毋庸置疑的,但同樣毋庸置疑的是,這傢伙坑起自己人來,那是絕對不會手軟的……
所以三河書生挺身而出,風吟倒還真是鬆了口氣,因為接下來他總算可以安心旁觀事態發展,看看王陸究竟打算如何彌補金丹和化神的巨大鴻溝。
……
三河書生上臺後,臉上還洋溢著興奮的笑容:“吳墟真人,對你我可是久仰大名了,當年你風雷鍛體功威震東籬,風姿神采無不令人難忘。今日那些老傢伙們自恃身份境界,那就讓咱們兩個年輕人來好好較量一番吧。”
吳墟真人面上表情本來緊繃著,但聽三河書生說到兩個年輕人,麵皮頓時一顫。
三河書生挑了挑眉毛,又說道:“雖然我還有很多話想和你說,不過總不能讓這麼多觀眾乾等著不是,所以咱們先來過過手吧。”
說著,他提起一支竹筒,正色道:“請吳墟道友小心了,我名為三河書生,這便是我第一條河了。”
說完,他開啟竹筒的蓋子,從中倒出一股黑色的墨汁落在演武場的地上。
這竹筒看似細小,容量卻頗為驚人,很快墨汁就在地上流淌成了小河。吳墟道人在遠處看著,麵皮雖然不動,手中的燈籠卻穩固住了,再也沒有晃動。
對手是化神真人,就算此時強行壓制為金丹境界,依然是一座難以逾越的高峰。看似平平無奇的動作中,一定蘊含著什麼殺機。
同時,場外的人也在關注著三河的手段,這位化神真人一向以詭異著稱,身為萬書樓樓主卻幾乎沒有出手的記錄,所以很少有人知道他的底牌。好在眼下看起來終於能一窺究竟了。
竹筒裡的墨汁仍在不停流淌,遠遠超出了看起來的容量,但芥子納須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