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種風格迥異的菜餚之間不斷切換味蕾,準確把握每一道菜的精髓……真是讓身為食仙的他都感到沉重。如今他雖然拿到了接近兩百分,但回答有遺漏的題目已經有三道。而方才黯然銷魂飯也是險些就找不出任何破綻。
“我很好奇,這個廚師究竟怎麼做到的?雖然灌注的感情不符合黯然銷魂的意味,但也是難得一見的美食。”
能夠品嚐出破綻固然是本事,但是能製造出這麼錯綜複雜的破綻的廚師也是相當了不起,至少食仙本人捫心自問,若是不依仗仙術修為,他萬萬沒有可能在一道菜中灌注如此深沉而複雜的感情。但偏偏烹製那一碗飯的廚師,只不過是個凡人。
王陸聞言眼前一亮,彷彿期待已久地露出笑容:“獨一無二的情感當然是基於他獨一無二的經歷,我長話短說。他年輕時候遭遇大不幸導致妻離子散,心如死灰。人到中年廚藝已臻化境,又巧遇一位廚藝精湛的妙齡少女,兩人結為夫婦,夫唱婦隨。他心境起死回生,然而就在此時,他卻發現嬌妻正是多年前失散的女兒。”
“噗!”
食仙一口熱茶就噴了出來!
“難怪他一碗飯裡,絕望和希望互相交織……不過他這飯裡面絕望中隱含希望,莫非他是想和妻子隱世埋名,不被人發現真相?”
王陸說道:“我也希望事情能那麼順利,可惜他的妻子得知真相後就留下一封遺書消失在人世間了。”
食仙問道:“那麼他唯一的希望就是找回妻子?”心中卻覺得這並不是什麼好的選擇。
果然王陸一嘆:“他的確是找到了隱居的妻子,但他的妻子卻在見面時選擇了自刎。他們本就不該見面。”
“這……這對他來說,豈不全然是絕望?”
“不會啊,因為他妻子死前還留下了一個女兒,是他的親骨肉,雖是扭曲的血脈,但生得粉雕玉琢,是他唯一的希望。”
食仙於是沉默了很久,期間阿婭足足扳回了五分,他都沒有半個動作。
“王陸,算你狠,聽了你的故事,我足足有一刻鐘吃不下飯。”
王陸笑道:“前輩千萬別口誤了,那可不是我的故事,而是一個可憐人的故事,我只是把它挖掘並呈現出來而已。”
食仙心中冷笑,怎麼就沒見這麼噁心的故事出現在對面餐桌上?!但是轉念一想,阿婭一門心思只是吃,從來不問這菜的來歷——她是憑藉逆天的直覺進行判斷的,此時心中滿是勝負,對美食背後的故事還沒有那麼關心。
“不過別以為這樣就可以贏了,不過是雕蟲小技而已!”
王陸微微一笑:“雕蟲小技?您又誤會了,雕蟲小技都在後面,前面我們是在堂堂正正的比試,可惜看來終歸是贏不了您。”
食仙冷哼一聲,堂堂正正!?虧你好意思!你這傢伙果然和玄墨他們說的一樣,下限值非同一般!那西夷女子將食物當敵人一樣剖析預感,雖然比賽時無往不利,但以美食家的標準而言簡直是暴殄天物!自己品嚐至少是真的在品嚐食物中的美妙,她呢?連舌頭都不沾,能嚐到個屁!
至於雕蟲小技?有本事就用出來啊,若是比拼美食品鑑他會輸給誰,無論對方用了什麼手段,那都是滑天下之大稽!
這麼想著,他又細緻謹慎地品嚐了幾十道菜,將積分累積到了250分,至此,賽程過半,阿婭與食仙的分差達到了三十分。
阿婭的直覺雖然敏銳,但終歸不是萬能的。
此時,場外已經聚集了相當的觀眾,不僅僅是為了這場比賽本身,更重要的是,這是自萬仙盟近百連敗以來,王陸第一次公開出現在賽場上,這場比賽的意義毋庸置疑就是反攻的號角!
只是被王陸押上重注的選手,卻不是他本人,而是一位在很多人看來還有些陌生的西夷女子。關於阿婭的故事,很多九州人還很陌生,但是半場比賽看下來,卻讓不少人對她印象深刻。
雖然比分還落後,但能緊緊跟在食仙身後,這已經是極其了不起的成績了。之前萬仙盟一百連敗,幾乎場場都是一面倒的碾壓,無論文武都是如此,地仙下手毫不留情。
而且,聽王陸的意思,下半場,形勢還會更加有利?也就是說這一場,真的要贏?!
“不過……我看那個女人雖然厲害,但和食仙比起來還是有些差距啊。”
“差距雖然不大,但五百道菜這麼積累下來,最終的結果就很可觀了,而且完全看不到翻盤點啊,就連那麼刁鑽的連環套都被食仙一一應對過來,我已經想象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