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天書樓的駐地大門很快就敞開了,天書樓主聽風真君溫和的聲音從中傳來。
“騎士王陛下不知受了何人矇蔽,竟對我天書樓誤會至此。不過世間誤會常有,本也不足為奇,但陛下卻不與我天書樓分辨誤會的機會,便直接登門搦戰,更發出誅心之言,不知這是何道理?莫非是想以手中寶劍的鋒利,來堵我天書樓的口?”
阿婭聞言一怔。
而就在這個時候,站在門口的侍女墨香,悄然將手中的信函以法術銷燬,不留半點痕跡。她已經聽出主人接下來打算做什麼,所以決不能給對手留下任何把柄!
只聽天書樓主又繼續說道:“騎士王陛下本非我九州大陸人士,萬仙盟也罷,群仙大比也罷,與陛下都無直接關係,陛下今日登門也明言是受人所託。若我所料不錯,拜託你的人應該是組委會的總策劃王陸真人。自他上臺,萬仙盟高層做事向來是橫衝直撞,蠻不講理,看誰不順眼,以莫須有的理由便予鎮壓。今日天書樓恐怕也是淪為了這鐵腕政策的犧牲品,我聽風捫心自問,對萬仙盟始終是一片忠誠,為了群仙大比更是殫精竭慮,從不曾有半分私心。如今卻被人汙衊成了背後捅刀的卑鄙小人,當真令人心寒啊!”
天書樓主這一番話之後,四周圍觀的修士們也開始扭轉態度,質疑起了萬仙盟的行事過於霸道。這仙七區的門派多是二三品的門派,在這次群仙大比中的處境本就尷尬,他們一向以上品門派、萬仙盟的決策者自居。但此次群仙大比,萬仙盟為了加強執行效率,不斷減少說話的人數,以至於如今除了五絕之外,就只有寥寥十餘個門派能真正參與到決策之中。其餘如天書樓等,就最多隻有列席資格,可以旁聽,卻沒有表決許可權,對自身命運難以自主。
這種反差使他們大多都心中存了一結,此時被天書樓主聽風真君提起來,就顯得更加難過。
而阿婭聞言則是一聲嘆息。
和王陸預料得真是半點不差,巧舌如簧,是非混淆,三言兩語就將矛盾的焦點轉移開來,反客為主,是一流的辯手。
對付這樣的人,除非真的抓到切實的把柄,否則實在很難定他的罪,而天書樓主做事小心謹慎,把柄又豈是那麼好抓的?他藏身幕後,事事都是煽動別人衝鋒在前。真等他本人站出來說話,並被人抓到,恐怕輿論形勢早就糜爛不堪,勝負已定了!
所以才要拜託我來處理嗎?
不過,這的確是很準確的判斷,對於這種巧言令色的小人,我最拿手不過。
阿婭並不擅長言辭詭辯,也不喜歡和人作無謂的口舌之爭,對於天書樓主這種人,她從來只有一種應對方式——手中長劍。
下一刻,仙七區不下一百名修士震驚萬分地看到了這一幕:金髮碧眼的少女面帶決然,一步向前。
人向前,劍向前,金色劍光如濤濤海潮,斬出海天一線。
滿場皆驚!
“她……居然動手了!?”
“這,人家常說一言不合拔劍相向,她還沒說話就直接動手啊!?”
“她竟然真敢在仙七區公然出手!?就不怕赤金力士麼?!”
“……好強大的劍意,縱然真君級的劍修也不過如此!這西夷女子好強的實力!難怪不怕赤金力士!”
就在人們驚詫之聲不絕於耳的時候,天書樓在仙七區的大殿已經徹底融化在光的海洋中。
光芒中,恢宏的殿堂,以及殿內天書樓數月的機關佈置,全部融化消散,恍若不存。片刻後,就只有一個孤零零的人影站在光海之中,錯愕不已。
“這,這是怎麼了?”天書樓主聽風真君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少女,以及她手中金色煌煌,令人不可直視的輝煌劍光。
她居然動手了?她居然動手了!
錯愕之後就是狂喜,聽風真君怎麼也想不到,對方會如此愚不可及!眾目睽睽之下竟敢直接動手,就算河圖真君也不能如此蠻橫無理!
他是天書樓主,萬仙盟二品宗派領袖,真君修為,地位尊崇!
儘管天書樓是祖輩餘蔭才維持著二品品級,儘管他這個真君修為依靠了太多外力輔助,實際實力還不如一般的化神巔峰。
但他畢竟是萬仙盟的真君!當初他不惜自毀前途,以拔苗助長的方式突破到合體境界,為的就是儘快享有真君頭銜啊!有了這個頭銜,他就能加入通天聖堂,成為萬仙盟最高權力機關的一員——哪怕是邊緣成員,但也能享受種種不受侵犯的特權。
然而聽風真君的得意還沒持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