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早的時候,他就已經習慣了挫折……其實客觀講白澤並不蠢,真的蠢人又怎麼能修行到大乘境界,加入孫不平的隊伍?但白澤的人生的確是充滿坎坷,彷彿天地之間真的有一個神秘的意志在阻止他做成一件事,所以他乾脆修成了否決的仙術,倒也算另闢蹊徑。而走上這條路後,他就習慣了失敗。
因為他要否決的物件是孫不平,他的否決意見,一百條裡也不見得能被採納一條。他的辛苦諫言大多時候如同廢話,甚至還要招惹別人的反感。而白澤還是堅持了下來。
很充實,但也很辛苦,所幸辛苦的路終於走到了頭。
他勉強低垂下頭,看到了流淌的血河,以及斬仙台下的人頭攢動。雖然耳中聽得咒罵聲聲,白澤心中卻靜如湖水。
“接下來,就交給你們了。”
夏小荷是個恐怖的對手,一記欲擒故縱,假裝前往西夷,就讓白澤和玄墨的形勢徹底崩盤……白澤在得知夏小荷還在九州時,就知道自己的分散風險的計劃失敗了,於是毅然衝擊了紅海工坊,以求一死。
但很奇怪的是,他居然沒有當場戰死,彷彿有什麼神秘的力量在關鍵時候保護了他,讓他被人生擒,然後送到了斬仙台斬首示眾。
白澤猜到作祟的人應該是夏小荷,不過卻有些猜不透對方的目的。只是為了增加幾分自己遭受的折磨?這也未免太小題大做了吧……不過夏小荷做事神秘莫測,也沒必要猜她的動機。將死之人,考慮那麼多幹什麼?九州有王陸,他主意那麼多,讓他去和夏小荷較量手腕吧。
這麼想著,只聽頭頂的雷聲越發響亮,天劫距離越來越近了。
白澤閉上眼睛,安靜地等待審判的降臨。
然而在審判來臨之前,他卻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白澤,我來了。”
下一刻,白澤驚醒,不可思議地看著面前出現的女子。
“你……你怎麼來了?”
“我來救你。”玄墨的神色堅定不移。
“開什麼玩笑,你腦子壞了!?”白澤氣急,“先前跟你說的話都白說了?趕快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與此同時,斬仙台上下不知多少人瞠目結舌地看著這位忽然出現的女子。
她是誰?熱心觀眾?可是天劫快要降臨的時候飛那麼高湊那麼近,是想一起死不成?被盛京修士召喚來的劫雷,可是不認人的呀……
但很快的,人們就從幾位盛京修士那陡然變化的臉色中看到了幾分不祥的預兆,這個不速之客恐怕並不是懷著善意而來。這場斬仙典禮是要有大變化了。
荊棘柱前,玄墨笑道:“我反悔了。”
“你……”
玄墨說道:“我既不想站在夏小荷那邊,也不想站在九州大陸這邊。我……只想站在你這一邊。”
“你瘋了?”
玄墨開口說了幾句話,但聲音卻被頭頂的雷聲遮掩,於是她抬起頭,說道:“分。”
下一刻,厚重如蓋的雷雲豁然洞開,一條自南向北的裂縫撕開了雲層,然後向兩旁席捲,轉眼間就將雷雲吞噬殆盡。
“玄墨!”
白澤目眥盡裂,放聲怒吼!
他並不驚訝玄墨能撕裂天劫,但他卻震驚於玄墨這麼做的目的。
這裡是斬仙台,中州斬仙台,盛京仙門就在不遠處,在這裡大鬧法場,無異於自尋死路,下場絕不會比他直闖紅海工坊要好。玄墨這一步,等於是讓先前的一切都付諸流水了!他們兩個只會死得毫無價值!
“那又怎麼樣?”玄墨輕輕笑著,“其實我早就想說,這片大陸的未來自有這片大陸的人來關心,何須你我這般豁出性命呢?你剛剛沒聽到下面的人在說什麼嗎?”
白澤悶聲道:“何必與那些愚昧之徒計較?”
“既然沒必要計較這些愚昧之徒,讓他們去死就好了啊。呵,我知道你又要急著反駁我,你一向喜歡反駁別人,但這一次我不會給你開口的機會了。”
玄墨說完,一張金色的符紙貼到了白澤嘴上。
然後她揮手斬斷了荊棘柱,撕開了捆仙繩,將白澤提在手上,身形一閃而逝。
整個過程中,斬仙台周圍近萬名修士,竟沒人能反應過來,出手攔下她!
……
“逃得漂亮,可惜,他們已經是死人了。”
斬仙台不遠處,夏小荷目送玄墨遠去,笑著搖了搖頭,然後轉頭問道:“你說,萬仙盟會派出多少人去追殺他們兩個?而玄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