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到此為止了吧?”
一時間,就連王陸都感到一絲疲憊。
……
事情的確已經到此為止了——對於大部分人來說。
但是,在少數人看來,事情才剛剛開始。
事情發生的地點,就在冠雲峰,只是卻不在冠雲峰上,而在山體之內,一個漆黑幽深的所在。
“呼哈,呼哈……”
幽暗的密室中,傳來一陣虛弱卻急促的喘息聲,聲音中帶著極大的恐懼與張惶,彷彿是剛剛從生死關頭逃得性命。
不過,聲音很快就穩定了下來,片刻後,密室之中點亮了一道光。映出一個身材壯碩的人影,那人渾身肌肉盤結,脖子上頂著一隻虎頭,粗大的手掌心裡燃著一道雷火之光。
正是本該命殞道消的虎王雷震!
方才王陸用雲臺山代理山靈的王權發動萬物之靈,不惜代價硬衝萬靈鎖煞大陣,雷震佈置的層層法術防禦在頃刻間便土崩瓦解,元嬰自帶的法術神通在浪潮下也顯得卑微無力,但元嬰修士終歸是元嬰修士,手段之玄奧遠非普通修士可比,而且虎王雷震性情暴躁粗糙,但卻粗中有細,在七月十五大事之前就提前一步悄悄留了後手,在冠雲峰內密室中佈置了一個小小的元嬰接引陣法,在生死關頭能夠救命。
當然,在萬物之靈的憤怒浪潮中,單憑一個小小的陣法遠不足以保命,所以虎王毫不猶豫地將自己的兩頭本命靈獸,忠心耿耿的翼虎,以及隱藏了十餘年的影虎全數祭獻,當作自己的替身來爭取了片刻的喘息之機。
饒是如此,他本人付出的代價依然慘痛,元嬰遭受重創,肉身為了能與重傷後的元嬰再度融合,也消耗了不少的血肉精華。此時的虎王只感到前所未有的虛弱,儘管元嬰的境界還在,紫紅色的小人在破碎的玉府中依然吞吐著生氣,但支撐這一切的,已經變得無比脆弱。
不過,留得青山在,總有捲土重來的機會,他虎王雷震一生經歷的風浪無數,眼下這一關雖然難過,終歸是過去了。
接下來,他要在這密室中安心休養幾日,待回覆了幾分元氣,再走出冠雲峰收拾殘局,而那個時候,從天南州本部增援的長老應該也到了。
雖然當初鬧分家時,和本部的諸多大長老鬧得頗不愉快,但自己終歸是馭獸宗大長老,宗門不會坐視一個元嬰級的修士殞落,到時只要自己能低下頭,百年以後仍有望創下一片基業。
然而就在思考時,密室之外傳來一陣腳步聲。
虎王心頭猛跳:這密室是他保命的底牌,真正的最後手段,從沒和任何人提起過,而此地位於冠雲峰的山體正中,此時又會是誰跑過來?
掌心雷火的光芒更亮了幾分,照出來人的身影。
虎王的目光頓時變得更為銳利,渾身的肌肉也緊繃了起來。
“阿夏,是你?”
來人正是阿夏!這位不久前才和虎王柔情蜜意的金丹長老,臉上依然掛著招牌似的笑,而且笑容中頗有真誠,彷彿才剛剛得到喜悅和滋潤。
“是我啊,不歡迎嗎?”
換作平時,能見阿夏露出這般神態,虎王自是歡迎之至,但此時此刻,虎王卻半點也高興不起來。
“你是怎麼知道這裡的,我從來沒和你說起過!”
阿夏聳了聳肩:“沒錯,你就算對身邊最親近的人也不曾提起,但作為你身邊最親近的人,有些事又何須你親口說出來?你在冠雲峰之中安置了救命的法陣,能瞞過別人,但瞞不過我。”
“嘿嘿,你果然是聰明得很。”虎王冷冷地笑著,“不過,你若是足夠聰明,就該知道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要好。你若是現在轉身回去,我可以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
阿夏笑道:“你這人向來是粗中有細,並不比別人魯鈍愚笨,此時又何苦自欺欺人?我既然來了,要做什麼,你會猜不出來?”
“……那對你沒有任何好處。”
阿夏搖了搖頭:“沒有好處?那你可太不瞭解我了。”
說完,他一步邁到虎王身前,細長的手臂長驅直入,按在了虎王的額心處。
下一刻,虎王只感到一股驚人的吸力從額心處傳來,自己的腦袋被這股力量吸得嗡嗡作響,腦漿如要沸騰一般,而更令他驚駭的是,玉府之中的殘破元嬰,似乎也遭到了侵蝕,開始進一步瓦解,並被拉扯著向玉府外飄去。
“你想幹什麼!?”
“嘿嘿,我想幹什麼,你真的猜不出來?我修行的資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