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霄,這木偶戲你玩得也夠了吧!殺我弟子,奪其魂魄倒也罷了,竟敢上門伏擊,在我家中佈下殺陣。你當我是木雕土偶不成?”
說話間,屋外忽然一股熱浪襲來,像是火山爆發,門窗牆壁頃刻間便被融化。露出庭院內的一片火海。
死人臉腳踏烈焰,居於庭院正中,渾身每一個毛孔都向外噴薄著澎湃火氣,一身粗拙的道袍被火焰焚燬,露出金燦燦的法衣。整個人如浴火金蓮,閃耀奪目。
舒嗣第一次見到他全力出手,這股威勢……恐怕絕不弱於元嬰修士,甚至可能摸到了化神的邊緣。
這就是死人臉的真實實力嗎?面對羅霄佈下的殺局,他總算是肯拿出真本事了……不知為何,舒嗣心中隱隱有了一絲興奮和期待。
在他印象中,死人臉從未真正展露過他的真實境界,昔日市井相識時,他以為死人臉不過是個遊離於修仙界邊緣的散修,能有築基修為就算不錯。然而在群仙城重逢後,他給自己帶來了太多的意外和驚喜。
所以,舒嗣心中,甚至不切實際地期待著,死人臉能夠力挽狂瀾,擊敗羅霄,再救下自己。
雖說……人死不能復生,自己被羅霄所殺,僅餘下一縷殘魂,但是,既然他還能思考,還能感知這個世界,或許還有希望能復活回來。哪怕從此只能附身在木偶傀儡上,得不到圓滿的肉身,但他不在乎,只要能活下來,他什麼都不在乎。
然而下一刻,舒嗣的心就落到谷底。
因為他看到了羅霄。
羅霄同樣置身火海之中,熊熊烈焰在靠近他身前三尺時便自然熄滅。羅霄面上帶著一絲俯瞰螻蟻的輕蔑,嗤笑道:“作你的木雕土偶不好麼?難得給你搭建了一個舞臺,你卻寧肯浪費這個劇本……真是不知死活。玄陰子,你踏入院門,便是進了死地。你以為自己還有幸存的可能嗎?”
玄陰子?這是死人臉的真名?
玄陰子冷笑道:“你以為用那隻老鼠騙我進門,就勝券在握了?羅霄,你投了新主,倒是變蠢了不少。”
“你指望有誰能來救你?你的慶豐商行,還是群仙城的金甲力士?再或者是你那破滅的青冥道場?可惜在我陣內,一絲一毫的聲息也不會漏出去,正是應了那句俗語,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今日這局,你唯一的生機就是不進此門。可惜你的眼力沒有那麼好,看不穿我以殘魂點化的生肉傀儡。”
玄陰子冷哼一聲,不再多說,火氣洶湧,在庭院內掀起一道道火浪,如欲焚天煮海。
然而以院牆為界,一道無形的屏障卻硬生生將沸騰的火焰完全阻攔住,收攏約束在一個高不過十丈的狹小空間內。玄陰子的火浪雖然兇猛,卻像是籠中困獸。
羅霄為了這個殺局,真是廢了不少功夫……他本人是金丹境界內的頂尖高手,而且明顯背後還有層次更高的幕後黑手。此番有心算無心之下,玄陰子雖然隱藏實力也很強大,仍不免敗北。
不過,羅霄明明已經掌控了局面,卻沒有急著下殺手,反而浪費著寶貴的時間和玄陰子對話。
“玄陰子,其實我本有一百種方法可以讓你死得無聲無息,但我特意找上門來,不辭辛苦設下這一局……是因為我有個問題想不明白。我希望你能老實作答:為什麼要讓你的徒弟來送死?”
聽羅霄提起自己,舒嗣心中一驚。
只聽羅霄說道:“我雖然不知自己是在何處露了破綻,但既然你已經看穿了我,便該知道最聰明的選擇是儘快將訊息上報給通天聖堂的長老,絕不能打草驚蛇。但你卻偏偏反其道而行之,讓自己的徒弟三番五次登門造訪,逼得我不得不出手殺你們師徒……你用意何在?”
聽到這個問題,舒嗣如遭重捶。
是啊,為什麼死人臉要讓自己送死呢?他要是早看穿了羅霄有問題,明明應該讓自己離羅霄越遠越好!不,他之前的確是這麼做的,早早就下令讓慶豐商行將一切和羅霄相關的專案都停下來,為此自己還大惑不解……若是那個時候他就知道羅霄有問題,為什麼偏偏幾天前他又強逼著自己去找羅霄談什麼合作?
那……豈不就是讓自己去送死嗎?!
羅霄又說道:“我思前想後,唯一合理的解釋就是你想以此為把柄威脅我。所以你本人不動,將徒弟當作棋子派來試探。明明白白告訴我,你已經知道了我的新身份,至於這探路的棋子是死是活,你當然不會在乎。只不過你大概也沒想到,我動手會這麼快。不惜在群仙城裡大動干戈,也要將你殺人滅口。”
“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