飽餐都是奢望。因此,文明對怒焰谷而言從來都是陌生的概念,倉廩實而知禮節,當金玉城的人們在紙醉金迷時,怒焰谷的蠻族們卻永遠在為生存而掙扎……如此嚴酷的條件,造就他們的悍勇無雙,可也讓他們徒具武勇。數萬蠻族精兵,任何一人都只是有勇無謀,屢屢被人以巧計算計,輸得一塌糊塗。”
王陸一路行走,輕聲感慨。
嵐走在王陸身後,出聲應和道:“段蒼山在千年前曾與怒焰谷交戰,若非先祖熟知兵法,恐怕此界早就只剩下四方勢力了。”
“但這麼多年過去,怒焰谷的人仍是有勇無謀,不是他們天生蠢笨,不懂得智略的重要。而是獨特的環境造就獨特的文明,對於怒焰谷的蠻族而言,沒有什麼比武勇更為重要,在這樣的環境下根本無從誕生智計百出之輩。可是,現在情況不同了。”
說話間,王陸已經走到了戰場一處高地。
俯瞰下方景色,王陸看出了更多東西。在這處戰場上,怒焰谷只是出動了位階最為低下的僕兵便將金玉城的一支金衣軍團殺得潰不成軍。戰場上以一當十的猛士,在怒焰谷甚至算不上合格的戰士,而只有那身材格外龐大,能夠以一當數十的戰士,才是真正的怒焰谷蠻族。
以往只懂得高聲咆哮,正面衝鋒的蠻族們,被巧妙地分成了多個隊伍,在不同的時機出現在不同的位置。或許以他們的智慧根本無從理解這時機和位置的奧妙,但在一隻高明的手的掌控下,這些獨特的安排,卻讓蠻族戰士們發揮出了前所未有的戰力。
雖然並不擅長軍陣廝殺之道,可王陸也能看出其中高明。
“現在的怒焰谷,已經得到了飛躍的關鍵。”
嵐出奇敏銳地答道:“火靈?”
“準確的說,是九州……不,血靈殿中,最擅長軍陣廝殺之人,軍皇山的首席弟子。”王陸喃喃說著,抬起頭來,“是叫什麼名字來著?”
項梁?是了,項梁。
“說來真是百密一疏,什麼都想過算過,卻唯獨漏算了一個得到萬人敵將軍相助的怒焰谷,到底會進化到什麼程度。與之相比,永恆樹,葉水河乃至段蒼山……都不值一提了。不過,項梁師兄啊,凡事過猶不及,你到底是有多大的底氣,膽敢真的這麼以一家之力單挑盛京團隊?現在你高歌猛進,氣勢如虹,就不怕……把瓊華逼出山麼?”
……
前線戰場,一片山石錯亂之地,陰風在此呼嘯,吹散了由怒焰谷延綿傳來的溫暖,錯亂了天地慣常的法則。在這片亂石山中,法則被扭曲,常識被傾覆,尋常的生靈難以生存,是一片令人望而生畏的險地和死地,就連怒焰谷的蠻族戰士也不願意靠近。
可它偏偏又是怒焰谷和金玉城大戰的地理要衝,兵家必爭之地。
兩家相爭,大小戰事過百,能爭的都已經爭過,能戰的都已經戰過,金玉城接連敗退,已現頹勢。然而怒焰谷想要徹底奠定優勢,將此界萬年霸主真正拖下寶座,仍需要一場關鍵性的戰爭。
這片錯亂之地,就是怒焰谷選定的戰場。而在戰場上,一支怒焰谷的軍團正在強勢推進。
軍團正中,數十名肌膚赤紅帶刺,肌肉宛如磐石的蠻族巨人,簇擁著一位騎乘熔岩異獸的將軍。那名將軍無疑是軍團的最高首領,只是比起那些魁梧壯碩的戰士,卻顯得其貌不揚。
他身材瘦削,四肢修長,裹著一身象徵怒焰谷將軍之位的紅褐色獸皮,只是那獸皮是為怒焰谷蠻族縫製,套在身上頗不合身,同時,在四周高大蠻族親衛映襯下,那將軍更顯瘦小。
不過,雖然身形瘦小,行軍時自有一股不可侵犯的凜然氣度。
待軍團行至一處,將軍忽然在異獸背上直起身來,眺望了一下四周,便做出了決定。
“前軍止步,原地休整後在此地鎮守。左軍沿山道前行,無號令不得止步,右軍隨我沿右側山路上山,隨時聽命。”
淡淡的號令聲,頃刻間傳入每一位戰士耳中。行軍期間,本來還在低聲交談的戰士們頓時住了口,只是聽過命令後,卻有不少人露出困惑神色。
“這是要分兵三路嗎?”
“好麻煩啊,又是分兵。自從這位火靈大人當了將軍,打仗就總是分兵分兵再分兵,明明可以一口氣殺過去,卻總是搞得這麼麻煩。”
“是啊,還分什麼前軍左軍……我怎麼知道自己是哪一軍的?”
“聽說金玉城盡是貪圖享樂的無能之輩,和他們作戰,一鼓作氣殺過去就是了,這又是分兵又是設計的,豈不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