撼,當時不由自主下跪,隨著眾人歡呼。但夜深人靜,他細細琢磨,總覺有些不對勁,心中懷疑是星月教主在背後搗鬼,苦於沒有證據。將近黎明,他黑衣蒙面,悄悄過了“登仙橋”,去對面的孤星峰檢視了一番,未發現什麼痕跡,此時聽大都司這般說,遂只能沉默不語。
衛昭端坐椅中,不動聲色。烏雅端起茶盅,輕抿一口,眼角瞥了瞥衛昭。他那如冰稜般的眼神讓她心中瑟然,權衡再三,淺淺笑著開口道:“各位都司,我雖為聖母,但對軍國大事一概不懂,別的事我也說不出個所以然。我只知道,我的夫君,我們月落族現任族長的阿爸,是死於華朝人之手。就是普通人,這殺父之仇尚且不共戴天,更何況是我族至高無上的族長?”
六都司憤憤道:“聖母說得是,我們族人受的欺壓還不夠嗎?現在連族長都死於他們的手中,豈能善罷甘休!”
二都司知大勢不可逆擋,溫和一笑:“既是如此,我也沒有意見了,那、大家就商量一下如何抵抗外侵吧。”
大都司道:“眼下也沒有別的辦法,少不得還需二都司借出你的圍子,由其餘各都司的圍子抽調重兵,囤於流霞峰一帶,防備華朝人來襲。”
“流霞峰縱是長樂城的官兵來襲的必經途徑,但飛鶴峽呢?王朗只要派人迂迴至楓桐河北面,沿飛鶴峽而下,一樣可以直插這山海谷。”
“飛鶴峽那裡,也得派重兵守著。”大都司沉吟道:“所以現在各都司得鼎力合作才行。依我所見,都把各圍子的兵力調到山海谷來,然後將準備過冬的糧食運來,再都捐出各自的賦銀購置兵器。由族長統一指揮,統一分配,這樣方能保證族人的精誠團結,而不致於戰事臨頭,各自為政,一盤散―――”
“我不同意!”七都司站了起來,他圓胖的臉上略顯激動:“你們要與華朝開戰,我無異議,但要把我的兵也捲進來,讓他們為你們送命,那可不行!”
衛昭猛然抬眼,精光一閃。六都司會意,出言諷道:“我看七都司不是愛惜手下,而是心疼你那些糧食和賦銀!難怪你的山圍子盛產‘鐵抓笆’!”
山海堂內鬨然大笑,人人都知七都司愛財如命,被人暗地裡稱為“鐵抓笆”。由於他的圍子位於西面,遠離華朝,歷來未受戰火波及,故一直對族內事務不理不管。眼下忽然要他將兵力交出,還要交出糧食與賦銀,那可真比殺了他還難受。
七都司被眾人笑得有些掛不住,怒道:“你們要打仗要報仇,那是你們的事,憑什麼要我交人交錢?!我阿母病重,需趕回去服侍湯藥,先告辭!”說著向高座上的族長木風拱拱手,轉身往堂外走去。
八都司與他相鄰,二人又是堂兄弟,一貫同氣連聲,見他借發怒離去,本就不願出兵出銀,遂也站了起來:“原來嬸母病重,我也得趕去探望,阿兄,等等我!”
二都司心中暗喜,只要七、八都司一去,這都司議政不成,族內意見無法統一,便無法與華朝開戰。憑自己多年來與王朗暗中建立起來的關係,只要再多敬獻財物賤奴,便可得保安寧。
衛昭看著眾人爭吵,僵硬的臉上一絲表情都沒有,但雙眸卻越來越亮,亮得駭人,他的右手垂於椅旁,隱隱有些顫抖。
眼見七、八都司已走至山海堂門前,烏雅推了一下木風,木風儘管心中害怕,禁不住阿母在左臂上的一掐,顫聲喚道:“二位都司請留步!”
七都司在門口停住腳步,見自己帶來的數百手下擁了過來,膽氣大盛,回頭斜睨著木風:“族長,我得趕回去侍奉阿母,失禮了!”
八都司的數百手下也步履齊整,擁於堂前,七、八都司相視一笑,各自舉步。
衛昭眼神掃過大都司和一邊蒙面而立的蘇俊,二人均微微點頭。衛昭合上雙眼,又猛然睜開,一聲龍吟,背後寒劍彈鞘而出。堂內諸人來不及眨眼,白影鼓起一團劍氣自堂中長案上劃過,直飛堂外。圍著七都司的數十人紛紛向外跌出,鮮血暴起,七都司發出淒厲的慘叫,“噗”地倒在雪地之中。
這一幕來得太過突然,眾人不及反應,衛昭已拔出長劍,森冷的目光望向八都司。
八都司見衛昭眼中滿是殺意,有些驚慌,但他畢竟也經歷過大風大浪,將手一揮:“上!”
數百手下齊齊攻向衛昭,八都司則在十餘名親信的簇擁下迅速向山腳奔去。
衛昭冷笑一聲,凌空而起,足如踏歌,一路踏過數十人頭頂,如大鵬展翅,落於正急速奔逃的八都司面前。
八都司險些撞上他的身軀,急急收步,揮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