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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兄們過安生日子。大雪天還要出來抓人。”

“你就少罵兩句吧,王將軍這回傷得不輕,桓國人還不知會不會趁大雪來襲,還是想辦法保住咱們的小命要緊。”

平叔似是很緊張地問道:“各位官爺,王將軍受傷了嗎?”

似是有人用馬鞭抽打了一下平叔:“大膽!這是你問得的嗎?!”

紛擾一番,官兵們的聲音逐漸遠去。江慈由衛昭懷中抬起頭來,是他乾的吧?劍上的血,只怕便是那王朗大將軍的鮮血,他冒充桓國刺客,刺傷王朗,背後必有天大的圖謀吧。江慈忽覺一陣恐懼,遍體生寒。

再等一陣,暗格上方傳來輕叩聲,衛昭按上機關,抱著江慈跳出暗格,平叔道:“今晚應該不會過來搜了。”

衛昭點點頭,將江慈往床上一丟,轉身道:“你去留個暗記,讓盈盈和瀟瀟不用等我,直接回月落山,按原計劃行事。”

平叔離去,衛昭默立片刻,又托住下巴,在室內走了數個來回,方轉身躺回床上。江慈穴道未解,被他擲於床角,聽著他竟似睡去,叫苦連天。所幸過得半個時辰,窗戶被“嗶剝”敲響。

衛昭睜開雙眼,平叔在屋外道:“少爺,有南安府的訊息了。”

衛昭掀被下床,又轉頭看了看江慈,湊到她耳邊低聲道:“想不想知道裴琰的訊息?”

江慈呼吸一窒,扭過頭去。

衛昭開心笑著披上外袍,順手將紗帳放下,走到前廳坐下,道:“進來吧。”

平叔進來,輕聲道:“我已留了暗記,盈盈她們看到應該會直接回月落山,同時收到了童羽傳回來的暗信。”

“說些什麼?”

“裴琰仍在長風山莊,長風衛將附近幾個州府暗中徹查了一遍,並未大張旗鼓,第五日咱們的人便收到回信。”

衛昭低頭飲了口茶:“如何?”

“信上只有一句詩,‘冰水不相傷,春逐流溪香’。”

衛昭眉梢眼角舒展開來,笑意一點點在面上展開,如春風拂過,似幽蓮盛開,平叔看得有些怔然,忽想起二十多年前的另一張面容,慢慢垂下頭去。

“冰水不相傷,春逐流-溪-香!”衛昭淡淡念來,面上淺笑,眼神卻冰冷:“少君啊少君,我們終有一日要成為敵人,到時,你是冰,我為火,冰火不相容,可如何是好?”

江慈坐於帳內,縱是穴道被點,也覺全身在顫抖,多日以來,縈繞在心中的迷霧似就要被撥開,真相就在眼前,她緩緩地閉上雙眼。

衛昭撩開紗帳,凝視著依在床角、閉目而睡的江慈,面上閃過憎惡之色,點開她的穴道,將她往床邊的腳踏上一扔:“你別睡死了,爺我晚上得有人端茶送水!”

江慈在腳踏上默坐良久,聽得衛昭似是已睡去,起身將燭火吹滅。她步子踏得貓兒似的輕,坐回腳踏上,慢慢將頭埋在膝間,心中一個聲音輕聲道:小慈,再忍忍,你再忍忍,總會有機會的,總能逃回鄧家寨的!

雪還在成片落下,茫茫大地,只有一種顏色,就連長風山莊的青色琉璃瓦,也覆在了厚厚的積雪之下。

“碧蕪草堂”東閣,裴琰望著宣紙上的詩句―――“春上花開逐溪遠,南風知意到關山”,面上漸露微笑,放下手中之筆。侍女珍珠遞上熱巾,裴琰擦了擦手,轉身對安澄道:“整天悶在莊裡,是不是有些無聊?”

安澄微笑道:“相爺若是手癢,後山的畜牲們,閒著也是閒著。”

裴琰笑得極為愜意:“知道你手癢,走,去放鬆放鬆筋骨。總不能老這麼閒著,再過兩個月,咱們可就沒有太平日子過了。”

安澄跟在裴琰身後出了東閣,見他望著西廂房,腳步停頓,輕聲喚道:“相爺。”

裴琰輕“哦”一聲,轉過頭,侍女櫻桃由廊下行來,裴琰眉頭輕皺:“你等等。”

櫻桃站住,裴琰道:“給我披上。”

櫻桃看了看手中的狐裘,道:“相爺,這狐裘燒了兩個大洞―――”

裴琰凌厲的眼神掃來,她忙將話咽回喉內,將狐裘替裴琰披上繫好,垂頭退下。

裴琰低頭望向狐裘下襬,那夜,被炭火燒出的焦黑大洞,如一雙水靈靈的黑眸,最後留給他的只有驚恐與痛恨,他笑了笑,負手出了“碧蕪草堂”。

天色昏暗,一行人回到莊內,裴琰拂了拂狐裘上的雪花,管家岑五過來,躬身道:“相爺,夫人有信到。”

裴琰接過,見岑五領著僕從接過安澄等人手中的野物,抽出信函,淡淡道